的饭店,订了包间请我吃饭,搞得我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领导干部呢,那阵势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估计是三元那哥们儿把牛吹得有点大了,要不人家也不能这样郑重其事。我和三元到的时候,人家早早等在那里了。三元的哥们儿一看到我,立刻介绍说:“这就是和你们说的老三,什么赌他都搞得定,我们中间没有谁敢和他一起赌钱。”然后分别给我介绍那哥俩,哥哥叫猛子,弟弟叫大昆,一看就是那种老实人。
猛子听三元的哥们儿介绍,马上过来和我握手,说:“久仰,久仰,今天终于见着了。”他毕恭毕敬地跟我寒暄着,弄得我更加不好意思了。万一去了看不出什么来,那可丢人了。但是大昆表现得很冷漠,一副很不情愿的表情,看样子可能是碍于他哥哥的面子,不敢不来。
吃饭的时候,我问他他们局上一些具体的情况,他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付着我,那意思是,你们瞎操心个什么事,偶尔还不满地扫他哥哥两眼,意思大概是嫌他哥多事吧,还不耐烦地嘟囔:“我们就是朋友在一起耍耍玩,值得你们这样兴师动众的?就我们玩的那个小草局,能有什么鬼?”我一看,光凭两片嘴,好像说服不了他,得想点招先让他服气。正好我兜里带着色子,就拿出来扔给他,说:“咱俩赌一下吧,你赢了我,我给你100元,你要是输了,你给我5元,怎么样?”他以为我在开玩笑,扶了扶眼镜,疑惑地看着我。我从兜里拿出钱来,放在桌子上,说:“他们三个
人给我作证,咱俩掷色子玩,你要赢一把就赢100,你要输一把就给我5元。我没说错,你确实也没有听错,怎么样?敢玩不?”
他一听我要和他赌,立马就来了精神,三元和他那个哥们儿也在极力撺掇着叫大昆和我赌。大昆看看哥哥猛子,跃跃欲试又有点畏惧。猛子点点头,大昆看哥哥同意,很兴奋,估计心里合计:看我赢你几百块,让你们吹。刚才还蔫了吧唧的大昆马上张罗着找碗,饭店里没有合适的碗,我心里又好笑又好气,说:“就在桌子上丢吧。”说完,把色子递给他,让他先开始。他也没客气,摇了半天把色子丢出去,色子落定,是5点。大昆很是得意,扬着眉毛看着我。5点在掷色子里是大点,很难追的。但是我那色子是老千色子,基本是要几打几的,想赢他简直太轻松了。我没说话,拿起来随手一丢,是4、5、6。他拿出5元,放到我面前,又拿起色子,丢出去。他怎么使劲都没用,我次次都丢4、5、6杀他。开始几把,他以为我运气好,但看我次次都丢4、5、6,好几回摘下眼镜揉眼睛,好像不相信会这样。后来几次,他态度越来越恭敬,还用很崇拜的口吻问我是如何做到的。看来他念书念傻了,竟然没有怀疑色子有毛病。我不管他问什么,都不回答,赢了就和他要钱,不一会儿,他身上75元都被我赢了过来。
他的兜见底了,再拿不出钱来,我就问他:“你还玩不?”
他对输了钱的事并不上心,见我次次丢出4、5、6,还以为自己真的遇上赌神了,一个劲儿问我:“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你想想啊,你认为我是怎么做到的?”
他又扶了扶眼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看他的表情,一点也没有怀疑色子有问题,世界上这样的呆瓜很多,说半天也是浪费唾沫,最后我也没有告诉他为什么。只是他彻底服气了,看来我的目的达到了。吃饭的时候,大昆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主动把那个掷色子局上的事情说给我听。饭后我把赢的75元还给了他。
吃完饭,大昆带我们去那赌局。车子走了很远,来到郊区一户居民房前。大昆说:“就是这里,我们都在董强家玩。”我让他们三个在外面车里等候,我和大昆进去。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屋里有5个人在玩,他们看到是大昆来了,就招呼他上炕来玩,看来彼此很熟了。他们在炕上玩,炕中间有一只碗,大家轮流把三颗色子往碗里丢。从他们跟前钱的多少,我马上判断出哪个是董强。他肯定是大赢家(不赢钱谁会在家里支赌局),他手底下有一堆零钱。看来,局上没有托儿,要破解非常简单,董强是赢家,鬼肯定出在他身上,我得看看他是怎么玩的。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董强,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在屋里也戴着一顶帽子,似乎是嫌帽檐影响视线,把帽檐转到脑后,一边招呼大家下注,一边聚精会神丢色子。我的眼神转到他手上,吓了一跳,那手白得吓人,好像是得了白癜风,皮肤没有一点血色,只有腕子上稍微有点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