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是个有力竞争者,从营地出来这一路基本没怎么说过话,还以为是个怂人,没想到第一个叫板的会是他。
“喊我大冲就行。”民兵嘿嘿一笑,理了理他那油腻的男士中分,突然挤出一个猥琐的笑容,道:“咱先把那仨姑娘弄上来呗?”
“差点忘了这茬。”冷漠男心里翻了个白眼儿,这孙子还真不客气,还没怎么呢,就惦记上姑娘了。心里骂归骂,但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冷漠男琢摸着不行把粉刺妹丢给他,如果表现好,宋酒那个姘头也能考虑考虑,反正坚决捍卫艾菲,谁都不准染指。
“诶?那谁呢?”冷漠男迅速解决了分配方案,瞅了一圈却发现少了个人。
一众民兵彼此看了看,都是一脸迷糊:“刚才还在啊。”
正说着,城楼外似乎隐约有点儿动静,冷漠男脸色一变,急忙抄起匕首夺门而出,一众民兵也慌忙跟了出去。
“嚯~亲娘咧……”
中分大冲脚下一个急刹车,生生停在了雉堞旁,两眼呆滞的盯着城墙下泱泱尸海,腿肚子阵阵抽筋。其余人也好不到哪去,刚还在讨论怎么过生活,都没来及坐一会儿,这你妈行尸怎么又来了?!
“雄哥,咋办?”有力竞争者大冲瞬间又变成了马仔大冲,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希望冷漠男能有应对的办法。
“慌个屁!”冷漠男有些厌恶的推开他,骂道:“行尸又上不来,有啥好怕——我操!”话没说完,冷漠男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他娘的,自己是站得高,可艾菲还在下边啊!想到此处,冷漠男眼神又是一转,咬牙切齿跑向了登墙那边。
大冲几人不明就里,面面相觑一阵,决定还是先跟着他好了,这货虽然有点靠不住,但好像还挺带种的,有他冲前边堵抢眼儿总是极好的!
冷漠男三步变作两步飞奔到登墙位置,探出雉堞一看,果然,那个牵绳民兵正撅着屁股往下爬呢,刚下去两三米的样子,还扭头跟下边说着什么。而之前留在城下的三个姑娘仍然背靠背捆做一团,不知怎么从墙边挪动到了墙角,正保持着奇怪的姿势,不晓得在干嘛。
城下尸群已经涌上拱桥,现在打开城门去救人显然是自寻死路,三女所在的地方是城墙与护城河之间的一处草地,从拱桥进入这里需要翻过低矮的铁栅栏,那种高度根本挡不住行尸!这边也是视线死角,看不到拱桥栅栏那边的动静,牵绳民兵还没注意打头顶急火攻心的冷漠男,仍一边爬一边和下面说着什么。
“快点儿!行尸过来了!“冷漠男又急又喜,急的是行尸将近,喜的是这个民兵还真开窍,不消自己吩咐就下去救人了。
然而专心逃窜的牵绳民兵却被突然炸响在耳边的话音吓了一跳,本来就做贼心虚,听到冷漠男的声音还以为被他发现了自己的反水行为,心里一急没能踩住青砖沿儿,当即滑脱手直直摔了下去。
冷漠男暗骂一声废物,抬腿翻过垛墙,还没忘喊了声大冲:“下来帮把手!”
大冲有点儿发怵,姑娘虽好,我命更高,万一下去来不及爬上来咋办?刚一犹豫便看到冷漠男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只好咬咬牙,心说死就死吧,拼了!当即也翻身跳出垛墙外,踩着砖沿儿攀了下去。
古丽正背着手割绳子,民兵坠下时吓了她一跳,握在手里的匕首又滑脱出去,眼见行尸漫过拱桥,头顶冷漠男也追了下来,越急越抓不牢匕首,急的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梦凡在一旁给她鼓劲儿加油,猛地瞟见那民兵似乎抽搐了一下,急忙探出脚碰了碰他:“唔!哈啊为?”
牵绳民兵艰难的抬起脸,口鼻满是鲜血,眼见活不长了。
梦凡估计他是摔坏脏器了,心底不免有几分歉意,无奈嘴里有绳子,想说句送他上路的话也说不出。原本气息渐弱的民兵倒是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神采,梦凡眼中划过的一抹哀伤激起他几分气力,竟挣扎着爬了几步,探手抓住滑落的匕首,用尽全身力气割断了捆住三人的麻绳。
民兵和冷漠男捆绳子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儿,没有挨个绑,只放了一圈长绳子,外边一割断,三女就剩下了手脚上的绳索,起码不用再背靠背黏在一起。古丽就地一个倒翻,把手腾到了前边,接过匕首解放了艾菲双手,艾菲再依次割断两人绳索,总算在冷漠男几人下来之前成功脱困。
“往哪跑啊?”古丽一把拽掉嘴里的绳子,呸呸吐了几口,先前勒着绳子闭不上嘴,口水不停流,前襟沾湿一片,好不别扭。
“出不去啊,梦凡怎么办?“艾菲也慌了,冷漠男距离地面也就三五米,拱桥铁栅外挤满行尸,正奋力向着里边探抓,不消片刻估计就能被挤翻过来,除了上墙,似乎没有别的出路。
“梦凡?”艾菲扭头一瞅,却见梦凡并未想辙脱身,而是蹲在民兵身旁,握住了民兵已然无力的糙手。
民兵口中不断吐出血块,那张丢进人海便找不出的脸上写满留恋与不甘,他瞳孔中倒影着梦凡的娇颜,尽管心知这个漂亮姑娘是利用自己,可眼中却没有一丝怨愤。
“谢谢。”梦凡低声轻叹,俯下身在他脸颊印下一个浅吻,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李……咳咳……”民兵喉间发出好似风箱扯破的声音,口鼻溢血,染红了翠绿草地。
“老李,嗯,我记得了,我叫梦凡。”梦凡对他绽出一笑,捏了捏他的糙手。
民兵沾满草屑血污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眼中画面就此定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