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又要以嘴渡酒,刚要反驳,却见他拿出两个酒杯一壶酒放在榻上,倒起酒来,清亮的酒水沾了月华,如仙浆琼液。
“醉歌醉歌,喝酒我也见识过,你可会唱歌?”萧术谨问。
“我喝酒不醉,也不会唱歌。”醉歌其实很想将这话说得动听一些,却实在不知怎么开口才是温柔,似宛若卿那般温言软语,怕是怎么也学不到的。
好在萧术谨了解她性子并不在意,只道:“那不如我唱一首给你听。”
“你会唱歌?”醉歌微微讶异,一脸的不信。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未来的相公可是无所不能的,唱歌算什么?”萧术谨佯嗔道。
醉歌让那句“未来的相公”说得心里一颤,心底里生出许多甜意,却又碍于不好意思,只好用喝酒来掩饰。
萧术谨看在眼里也不拆穿,只笑着举了酒杯,轻声唱: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没想到他唱歌这般好听的,声音低沉绵长,充满磁性。
他只唱了上半阙。唱的是这般家国天下,雄心壮志,若是让旁人听了去,怕是大为不敬。也可见野心着实不小,对这天下势在必得,醉歌眼里攀上一抹阴影。
唱罢,握着醉歌的手喂自己喝酒,问道:“我唱得可好?”
醉歌却只是提壶倒酒,不说什么,萧术谨又说道:“我去西域见了个人,叫喀思吉,他是月狼国可汗。”
醉歌倒酒的手几不可见的微微抖了一下,仍自听他说下去。
“我本欲向他借兵,他却提了个让我匪夷所思的要求,他竟然向我要你。”萧术谨仿佛不准备再将这些事瞒着醉歌,拿起酒杯继续说:“你还真是个祸国祸民的红颜色祸水呢。”
说罢,嘴角泛起一丝冷意,她只能是他的,那些人连觊觎都不配!
“我知道。”醉歌喝了口酒,淡淡说道。
“你知道?”萧术谨微微有些吃惊。
“那日我也在草屋。”他既然坦相待,自己也不必再躲躲藏藏。“他想要的是我手中的玉牌,这玉牌可召集号令兰家三十万大军。”
说罢便将玉牌放在他面前,两半玉牌合在一起,烛光下的那阴阳雕刻的狮子栩栩如生,像是下一刻就要跳出来。
萧术谨看着那玉牌,心中悲叹一声,醉歌这是在试他啊!
他如今最缺的便是军队,是人!与喀思吉协商失败,若能得到醉歌这三十万大军,就是雪中送炭,他便有了足够的实力,与元明岚,喀思吉形成犄角之势。
可他若拿了,醉歌怕是要一去不回头了。他与她之间的感情本就如同薄弱得需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况且尚还有十年前有关兰家的大仇尚未解,若再用兰家的旧部,没有醉歌如何成事?
可那样的话,以醉歌的性格,怕是宁愿毁了这玉牌,绝尘而去。
两相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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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萧术谨所唱词句来自辛弃疾的《永遇乐 京口北固亭怀古》上半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