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UT END 私心

sp;  “……Morgan！”

    极光之剑终于扬起。

    光芒散去，卑王苍老的身躯已然破败不堪，方才的黑暗仿佛悉数归于了王的身上一般，将他苍银色的铠甲染成鸦羽的色泽。

    被丢在原地的少女失去了控制之人后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呆立，眼神凝视虚空。

    接下来的事，已经没人记得清楚了。那个引得亚瑟王心境巨变的少女也不知所踪。

    王变得更加强大而冷酷，杀伐决断不苟言笑，真正蜕变成了一名君王该有的模样。

    不过短短几年，内乱平定，外敌被驱逐，加拉哈德不负众望带回圣杯，不列颠的神秘得以延续。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一件事。

    那就是伫立在王城中央的，王征用无数劳力建成的，一座气势恢宏的圣殿。

    自从战争结束，王对信仰的狂热已经到了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步，甚至不顾人民的怨怼之情也要修建这样一栋建筑。

    虽说是圣殿，却并没有祭祀或是圣女之类的人物。

    唯一存在于其中的只是一尊惟妙惟肖的神像。

    守护不列颠的湖中仙女，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信仰。

    初夏的第一天，正是王定下的“启明星辰之日”，一场盛大的祭祀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亚瑟王身穿华服虔诚下拜，墨蓝色的长袍有如夜幕一般铺满身后的大理石地面。随行的十二名圆桌骑士齐齐跪地，向他们宣誓效忠的王献上信仰的决意。

    仪式结束，王睁开金色的双眼缓缓站起，深深地凝视了一眼神像后准备转身离开，却在正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眸光扫过唯一不被允许走在身侧的的骑士，眼尾的暗色浓重而阴沉。

    “你留下，崔斯坦。”

    被直呼名讳的骑士后退一步，向王的背影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承知，吾王，亚瑟·潘德拉贡陛下。”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脖颈间垂直于地面的细线，从胸口处掉落而出的宝石坠正如他的发色一般鲜艳。

    不允许被知晓的姓名，不允许被直视的身影，不允许被选择的死亡。原本身侧触手可及之人化作信仰的标杆，从此高高在上与世人再无交集。

    那样永恒的美丽，只有一人才能独有的事实刺激着骑士的心脏，带出潮水般涌来的痛苦的欢愉。

    卸去一身繁复的装饰，骑士走到神像的面前跪下，带着温柔的微笑抚摸着底座处不知何时残留下的圆形痕迹。

    无人知道他的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鬼火。

    “请原谅……我再一次来打扰您的安睡了。”

    无论是今日还是明日，还是在未来的什么时刻，红发骑士也依旧会虔诚地跪在阶梯之下，在神殿中对着唯一的听众讲述曾经的片刻欢愉。

    一切的一切，只因一人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