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空间, 混着松木味道,一种窒息感油然而生。
林寻是在不断挣扎中清醒的, 额头上还渗着些冷汗,等情绪平定后, 看了下周围,依旧是宽敞舒适的屋子,桌子上的熏香还有一小截没有燃完,恍然惊觉自己并未睡多久。
夜色暗沉,估摸着距离天亮还有一大截时间,林寻不是没有做过噩梦,但都或多或少与亲身经历有关, 像今晚这般, 梦境中如同被困在容器中,尚且是头一回。
人清醒了,噩梦带来的后怕却没有过去。
一墙之隔,封钰自床上缓缓睁眼。
他耳力极佳, 几乎在有异响的一瞬间就已经醒来, 封钰没有及时采取动作,通过响动,不难判别声源在哪里。侧过身子,面对门的方向,封钰眼睁睁看着自己地板被刨出一个大洞,先是钻出来一个头,再是半截身子, 最后林寻吃力地整个人爬出来。
他放下铲子,手里还抱着一个枕头,“我做噩梦了。”
封钰冷静地听他说下去。
“还有点怕,”林寻:“后半夜能不能跟你挤一个屋睡?”
封钰看着他,,莫名感觉就像是小孩子在下雨打雷天吵闹着要跟父母亲睡一般,想到这里,神情有些古怪,立马抛开父母亲这种奇怪的想法。
“柜子里有褥子。”语毕闭眼,似乎没有继续跟他说话的意思。
林寻拖出两个超级厚重的褥子,铺在地上,然后陷入漫长的辗转反侧。习武之人都是相当警觉的,他每一个翻身,都能吵醒封钰。
屋里很黑,但是林寻诡异地觉得自己看得到封钰瞳仁中的冷光。
“我不是有意的,”他解释道:“只是不太习惯打地铺。”
一瞬间,封钰觉得大概把所有的好脾气都用尽了,他做出妥协,自己下地后道:“上床睡。”
看上去已经等这句话很久,他话音都没落下,林寻已经光着脚丫哒哒哒跑上他的床,用被子把自己裹住一卷,美美的睡下。
封钰望着凌乱的地铺,枕头一边还有刚刚从地道挤出来时留下的碎土,叹了口气,躺到靠外侧的一边。
他以为林寻会很快睡着,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对方忽然语气幽幽道:“你为什么不害怕?”
封钰刚想说他幼稚,便听林寻继续道:“褥子虽然已经把地面的洞口堵住,但是你不担心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不,有可能是好几只惨白的手把你连人带被一起拖下去?”
回应他的是沉默。
林寻撇撇嘴,觉得大约是练武之人都不怕鬼怪之说,阖眼再次被睡意侵袭,正当他就要睡过去时,突然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在盯着自己,林寻猛地睁眼,就见封钰站在床头,冷冷对他道:“往里睡。”
林寻让开一些距离,封钰躺上床背对着他,漆黑如瀑的长发有着很好闻的味道。
想了想,林寻还是开口道:“你是不是怕了?”
“安静睡觉。”
虽说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林寻还是忍不住乐了下,他咳嗽一声,“就这么背对着我,万一早上一转过身,发现睡在你面前的人已经七窍流血死了怎么办?”
封钰转身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你究竟要不要睡?”
林寻点头,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很快入梦,封钰被他一折腾,算是彻底没了睡意,面对安详的睡颜,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
翌日,方云在花园张望,纳闷封钰今日怎么晚了这么多。
正当他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远远见到封钰走过来,方云赶忙跑过去,近处一看,怔道:“少爷,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嗖’的一声。
回应他的,是剑出鞘的声音,还有带过的剑光,惊得方云后退一步。
好在封钰只是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跟往常一样,每日清晨练剑。
剑气乱窜,簌簌落花一地,方云察觉到他的剑中压抑着火气,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立马选择远离此地。
……
清风,酒香,还有池子里的锦鲤欣赏,一切都看上去很协调。
“你说少爷奇不奇怪?”方云往嘴里塞着花生米,坐在亭中,夸张地进行描述:“我早晨看到少爷时,他的脸色足足有这么黑。”
手指着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
林寻若无其事道:“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方云摇头,猜测道:“莫非是和府上出刺客的事有关。”
林寻点头,煞有其事地附和道:“都怪刺客。”
方云一拍桌子,杯子中的酒震出一些,“别让我抓到活口,否则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林寻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下,看样子是同意他的做法。
他喝了一小口,方云却是一饮而尽,回味了下酒香,颇有遗憾道:“邪风塔和安城处在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因为走了一遭邪风塔,安城也没去成。”
若不是他提起,林寻几乎忘了这茬事。
他试探的问了句:“那边事情处理的如何?”
“守墓人已经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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