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妗子说喂了,哪天也没忘过喂啊。
管舅说不会有小偷吧,这狗叫得厉害。
管妗子叫管舅出去看看。
夏天好起。管舅下了床打开屋门就到院里逛了一圈。看看几只羊都在,听听院门外也没什么动静,训了狗两句瞎叫唤个啥就回屋了。进屋才刚躺下,狗又大叫起来。管妗子说门口指定有人。要不然这狗不能这么叫。
管舅说刚刚才听过,没一点儿动静,哪有什么人。
管妗子说不会是贼来采点的吧?等把我们糊弄麻痹了好偷我们东西。管舅说哪来那么多贼,才刚躺下就来偷也太笨了吧。
说归说,管舅还是起来看了看,特别打开院门看看外面,没见着人心里才踏实了。回头睡觉,狗再咬也不起来了。尽管人没有起来,两个人还是操着院里的心,听着外面的动静。那狗停一会儿就叫一阵子,一边叫还一边扯得拴狗的链子哗啦啦响。
时间长了老两口也就不再当回事了。后来半夜的时候,好像听见外面一声大叫声。仔细听听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管妗子叫管舅要不要起来看看。管舅说看啥看,看了几趟了也没什么事。睡觉。
他们再睡醒时,听见的狗叫声变成了呜呜的。那是狗在哭。按农村迷信的说法,狗哭一般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儿,管舅也不知道。只是在早上醒来的时候,他见到陈十六回来了。
夏天天亮的比较早,像管舅这么大年纪的人也睡不多少觉,起来的自然也不晚。他醒来的时候听见狗还在呜呜地叫着。不由得骂了声他娘的邪门儿啊。
他打开屋门看看狗趴在地上好好的。嘴里还呜呜地低叫着。看看自家几只羊在一边卧着,也没少什么东西。当他走到羊跟前时惊了一下,拴羊的绳头都是扔在地上的。
就是说有人解开了羊绳,只是没把羊牵走。他感到很奇怪,羊绳都解开了,又没被人发现还有平白无故地就不偷了的说。
管舅赶紧去查看院门,发现院门竟然没栓上。昨天夜里他到外面看了以后明明是把院门栓上的。他拉开门,门外蹲着一个人。他大吃一惊。还有打开门不拿东西也不走的贼吗?
那身影背对着他,但是太熟悉了。那是他儿子陈十六。管舅认出是他儿子反而更吃惊了。这孩子到了自家门口怎么不进家呢。陈十六听见开门声也吃了一惊。站起来转过身子,一手捂着胸口,小心地叫一声爸。
管舅应了一声,赶紧叫管妗子出来。管妗子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咋啦咋啦。
管舅说十六回来了,你快看看十六。管妗子因为管舅先开门的缘故,也没想那么多。说回来了就回来了呗,还不快进家。刚好媳妇带着孩子回她姥姥家走亲戚了。
陈十六叫一声妈,手仍旧捂在胸口那里。管妗子说咋啦,胸口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看?
陈十六连连摇头说,没事,没事,可能走路累了,歇一会儿就好了。
管妗子问不是搭车回来的吗?
陈十六说车到县城,没往下面来的公交车了,从县城跑回来的。
管妗子说这孩子真是的,不能等到天亮吗,这大老远的路,竟然走路回来。
管舅叫陈十六拿开手给他看看,陈十六看看管舅把手拿开了一下,好好的也没什么。然后陈十六又把手捂那儿了。
陈十六的行李就放在门口另一边。管舅一边叫管妗子扶陈十六回屋歇着一边想,陈十六回来不是一会儿半会儿了。他为什么不进家呢。这院门又是谁开的?院里拴着的羊又是谁解开的?
如果说是陈十六跳进院子里打开了门,又解开羊绳想把羊弄出去。这根本就不可能。如果是这样他又何必蹲在外头不进来。再说就他弟兄一个,又没分家。这家里东西本来就是他的。
管舅提起陈十六的行李,看了看陈十六蹲过的地方。那下面有一些血迹,上面盖着一些鲜土。外面还露着点点滴滴没盖住的。管舅的第一反应就是陈十六受伤了。
管舅把行李提进屋里,顺便看看陈十六,浑身上下都好好的。除了他用手捂着的胸口看不到。不过刚刚已经让陈十六拿开手看过一次了。也是好好的。
管舅到外面看看倚放在墙上的铁锨,那铁锨动过。这说明,外面那鲜土是陈十六拿铁锨给盖上的。他回到院里过。
管舅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去问陈十六:六儿,昨夜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门外面怎么有一血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