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似乎没有料到霍朝颜知道这些, 她以为像霍朝颜这样单纯得近乎是个花瓶的人, 不会想到这一层面上来。
是的,在文静眼里, 霍朝颜就是个花瓶。
或许说, 在大多数人眼里,霍朝颜就是一个花瓶。
学生时代,待人单纯、为人善良、出手阔绰,嘴角总是噙着一抹笑意,没有人见过她发脾气,她脾气实在是太好了, 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脾气。
当时文静以为自己保研没有希望,可陆希音过来找到她,和她说:“你是不是和霍朝颜报的一个导师, 我有办法让你成功得到保研名额。”
文静以为陆希音说的是假话, 毕竟在她眼里, 一个人再善良好了, 但也不会把前程给轻易放弃。
她将信将疑地照做, 站在天台上的时候双腿直打颤。
结果, 竟然,最后,真的成功了。
所以在文静的眼里,霍朝颜确实是个花瓶。
可是……
现在的霍朝颜,似乎和她记忆里的霍朝颜不一样了。
她成熟、冷静,面色沉稳, 寒风凛冽,细雨砸落下来,如利刃刮过一般令人心生畏意,可霍朝颜笑容淡然自若,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
所以她到底是向来都是这样,还是说,回国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呢?
真的有人出个国,就能从干净无害的小白兔,变成眼眸犀利的精明律师吗?
文静怔了怔,“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过来呢?”
霍朝颜微微笑了笑:“你不是想死吗,我来看看你怎么死。”
“……”
身边的警察都惊了,一个个地都想上前抓走霍朝颜,不过好在有人眼神扫过,所有人都不敢再动。
文静单薄的身子在空中晃了晃,她不可思议地看向霍朝颜:“你,是来看我死的是吗?”
霍朝颜语气轻飘飘的:“是啊。”
文静突然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她双手扒着栏杆,长发在空中飞舞,撕心裂肺的模样极为的丑陋。
天公不作美,风渐渐大了起来,乌云压城,给人一种逼仄窒息的感觉。
霍朝颜冷笑:“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我现在过来了,来,你死吧,你跳吧,我就在这儿看着,两年前你没跳成,现在你可以实现跳楼的愿望了,这么高,跳下去绝对会死,你最好脑袋着地,这样落地的时候还有很清脆的声音,像……西瓜摔地的声音,可好听了。”
她突然歪了下脑袋,“这么一说,我都饿了,你快点跳,跳完之后,我下去买个西瓜吃。”
文静目光闪烁,她眼里的憎恶在当下毕现。
文静:“你还是人吗?霍朝颜,我可是你的同学!”
霍朝颜:“我同学可多了去了,怎么,每一个跳楼我还都得去啊?”
文静瞳孔扩张、又缩回,她连呼吸都异常激动,胸腔起伏不定的,她喘着气说:“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当初你要是不把保研名额给我,我也不会遇到万霖,然后嫁给他!你为什么不接我的官司!你知道是谁帮万霖打官司的吗,是陆希音!如果你接了我的官司,陆希音肯定不会接的,那我的官司说不定还会胜诉,我拿到手的肯定不是一百万,或许是一千万,三千万,五千万甚至更多!霍朝颜,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文静越说越混乱,神志越发的不清晰。
她双手抓着头发,突然蹲下身子,哭了出来。
就在此时,霍朝颜身边的警察一个箭步跑了过去,反手把文静控住。
霍朝颜眼神淡淡,她看到文静被两位警察控制住,然后拖到自己面前。
文静情绪异常激动,双眼瞪得极大,整个人的状态格外不对,咆哮着、嘶吼着:“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去死!霍朝颜,你才是应该去死的那个人!我要拉你一起去死!”
有人过来,呵斥:“安静点!把她送到警局去!”
控制着文静的两位警察低头,压着文静下去。
她的咆哮声仍在继续,夹杂着哭腔,在楼道里不断的震荡。
室外的风越发得大了。
细雨斜丝,铅灰色的乌云仿佛就在头顶,雨势渐大,狂风暴雨席卷着整座城市。
等到人群都已散去,霍朝颜才离开天台。
她一抬腿,才发现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彻底倒在地上,冰凉的水泥地板刺激着她的身子,雨点砸了下来,令她瑟瑟发抖。
没多会儿,从楼道里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霍朝颜怔怔抬头,入目的是黑色西装裤的裤脚,颀长双腿,再往上,便是黑色羊绒大衣,以及如刀削般的下颌。
霍朝颜无力地笑了笑:“你怎么会过来?”
霍叶缓缓地蹲下身,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更衬得他五官锋利:“据说有人在上面让人跳楼,我看看是哪个笨蛋。”他顿了顿,嗤笑一声,“原来是我家的长公主啊,果然是与众不同、特立独行,别人看到人跳楼都劝人别跳,您真行,劝人跳,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显然是和你不一样的东西。”霍朝颜下意识反驳他。
说完以后,眼泪一个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句话她不是第一次说了,也不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了,可那个人现在不在她的身边,他竟然不在她的身边。
霍朝颜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哭着。
她真的好想念,好想念,好想念江衍啊。
霍叶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哭的这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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