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如灌了铅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没有着落,双手也抓住任何的东西,只是那样往下沉。
周围开始变成红色,红色的床幔,红色的桌布,贴着囍字的红烛……还有那一身喜服俊逸非凡的他……
难道又穿回了新婚之夜吗?!
为什么我的手却是接触不到这些东西,手仿佛是透明、无形的,难道我死了吗……或许吧……
凌然!我是若儿呀!我是若儿呀!你看看我!我在这里……
他并不理会我,一手揭了那红盖头,用手勾起了她的下巴……
身子又飘了起来,远远离他们而去。无论怎么呼喊,那声音却只是在自己的喉中徘徊。
好像有人在身旁说着话,轻轻的,缓缓的……
真的好累……好累……
“天真大师,三少奶奶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或许还得过两日吧!”
“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她身子本就弱,加之又有身孕,一时气火攻心才伤了心脉。”
“唉……”
这几日,天真都是用内力辅助给她喂药,外加用针灸疏通其经脉。总算让夏云若在第四日黄昏之时才幽幽转醒过来。眼睛是睁开了,眼中却是无神,呆直地看着上方。
“天真大师,她怎么……”喜瑞焦心地转过头问道。
天真正在旁边捣着草药,轻叹了一声:“放心,时间能治愈一切。”
时间能治愈一切?!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落浸入枕心不见。
“三少奶奶,别伤心了!你有了身孕,不为别的,总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喜瑞轻声劝说着,希望有了孩子一事能让她清醒过来。
“你……说什么?!”夏云若略现惊讶的脸转了过来。
喜瑞又道:“小的说,三少奶奶已怀有身孕了,天真大师说已有两个多月了。”
身孕?!我有孩子了?难怪大姨妈推迟这么久,还老是恶心想吐,竟是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心中又酸又涩分不清到底是喜还是悲,慕容凌然居然在自己的肚子里留下了一个遗腹子。
“三少奶奶?!”喜瑞见她神色有些古怪,担心地叫道。
夏云若挣扎着坐起了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朝喜瑞说道:“带我去看看凌然吧!”
“这……”喜瑞有些为难地看向一旁的天真。
天真抬起了头面色平静地点了一下头。
“三少奶奶,小的扶你!”喜瑞忙上前去搀扶,却被夏云若给拦住了,“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先前只是没睡好而已。”
掀了被子,下床趿了鞋,由喜瑞领着进到旁边的房间。还没踏进屋就看见那一处白色赫然映于眼前,心又是一阵悸动,伴随着紧窒而又难受的感觉,指甲在门框上深深地掐了进去。
他……终究是死了。
步伐有些不稳地走了过去,立在那白布旁边好久都没有勇气去揭开,心里还会有一丝不死心,躺在这里的并不是他。
白布掀落,慕容凌然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体还是呈现为黑色,全身肿胀不堪,肌肤也已开始有些溃烂,让人竟是有些认不出他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