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样子,稍微婉转一点能要了你的命吗?知道你对我毫无感情,但是就不能多说点什么吗?要不是,要不是,要不是我喜欢你,我,我,——
唉,千阳太一有些无可奈何,是呀,就是因为喜欢啊,又能怎么办呢?她抬头认真的看着玉虚子,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有些话一定要说出来,有些事情一定要听到他亲口确认!即使,即使是某个必然的结果,也该明明白白,坦坦荡荡,对得起自己!
千阳太一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连自己都惊讶,她听到自己对玉虚子说:“玉虚峰主,千阳慕君久矣,君可应否?”
千阳太一那双美丽明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玉虚子,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她的心里有多惶恐,惶恐到她忽略了,自己说出这句话后,心中升起的那一丝解脱,这么多年的执念,今朝终于呈于君前。
玉虚子抬头看了千阳太一一眼,那双黑眸中还是毫无波澜,他只是摇了摇头,看着千阳太一开始有些灰败的脸色,郑重的答复到:“我已有心仪之人,无法回应千阳之情!”
听到玉虚子斩钉截铁的回答,饶是已经有所准备的千阳太一,还是微微晃了晃身子,她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狼狈,只是有些僵硬的笑了笑道:“是么,原来峰主已有爱人,是千阳妄想了。不知千阳可否有幸知道,峰主心系之人是谁?”
听到千阳太一的问题,玉虚子并没有急着回答,他只是站起来,随意在这兰亭阁中走了几步,方才回答道:“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不是已经察觉到了吗?我的爱人自然是司徒青岚!”
听到玉虚子理所当然的回答,千阳太一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是司徒青岚,竟然是司徒青岚!千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自己不是早就有感觉了吗,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可是,可是,玉虚子和司徒青岚,他们怎么能够,怎么可以在一起?
千阳太一看到玉虚子一脸的坦荡,就知道玉虚子不惧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即使他的爱人是个男人,是他的徒弟,他也不在乎。她有些颤声的问道:“您是大乘期的修士,这天下自然奈何不了您,可是司徒青岚呢,有朝一日你们的关系大白于世了,您难道要让他承受所有的责难吗?”
听到千阳太一的问题,玉虚子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他的语调轻缓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定:“司徒青岚,是我的爱人!”只是这一句话,就压下了千阳太一所有的反驳,是呀,玉虚子的爱人,怎么会惧怕他人的流言蜚语,怎么会不强大呢?
等到玉虚子离开兰亭阁,刚刚经历了告白失败的千阳太一,却觉得自己的心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也许是玉虚子和司徒青岚相爱的消息对她的打击太大;也许是那些真挚的恋慕早就在玉虚子的冷漠中消磨殆尽,留给自己的只是执念罢了;也许是因为情到深处,已经痛得无法再痛了。良久,千阳太一缓缓地站了起来,她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
千阳太一熟悉这宗门内的一草一木,她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处鲜少有人踏足之地。那里开着大朵大朵洁白如玉的茗兰,千阳太一停留在一棵茗兰树下,仰头看着那些绿叶掩映下的纯白花朵。就是在这棵树下,刚刚进阶化神的千阳确定了对玉虚子的感情,那时觉得这些花儿每一次颤动都是带着羞涩和甜蜜,自己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期盼。
是从什么时候,再也不敢看见这片茗兰树了呢?那么多的情意,仿佛就要溢出来的柔情,都在等待中一点一滴的干涸!呵,今天又来到这里,怎么刚刚还很平静的心,现在这样痛呢?千阳太一似笑非笑的摸了摸胸口,自己总是这样迟钝!喜欢一个人,百年后才知道自己的感情,被拒绝了,也要好半天才感到痛彻心扉!
此时的千阳太一怔怔的望着某处,头上身上落满了洁白芬芳的茗兰,平日里总是明快清澈的眼眸中满是迷茫和痛苦,偏偏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似乎再大的痛也无法剥离这一身的骄傲,阳光从林间落下,给千阳太一蒙上了一层暖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