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颗傻桃子却又一次的成为了他的例外。
凡事一遇到她,他就无法自控。
但他当初之所以赖着她不走,只是单纯地感觉她傻得好玩,能让他轻松而已。
从一开始,他就把她当消遣。
她的世界干净的就像是一张白纸,天真又单纯,而这两种东西恰恰是他最瞧不上的东西,但现在他却想独占她的全世界。
他觉得自己绝对是疯了,不然不可能干出来这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
这天晚上他睡的很晚,不过起得很早,多年习惯使然,他的早起生物钟已经固定在了六点半左右。
起床之后,他先去洗漱,然后下楼买早饭,买好早饭,摆放到客厅的茶几上,将碗筷全部准备齐全,再去喊她起床——这是他近一个月来每天早上起床后的固定流程。
今早他喊了她两遍,卧室里都没有回应。
不消多想,这颗傻桃子肯定是一晚上没睡,直到天亮了才睡着。
不过她最近在放假,他就想让她多睡一会儿,所以就没再继续喊她起床。
吃完早饭,他拎着给老太太带的早饭,自己去了医院。
早晨医院的人流量堪比早高峰期间的地铁站,程季恒依旧没有选择电梯,直接走进了安全通道,爬楼梯上了七楼。
今早的0736病房和以往的每个早晨一样,床帘没有拉开,光影昏沉,住在病房内的三个人只有那位瘫痪在床的老大爷醒了,护工和陶桃奶奶还在睡。
程季恒推门走进病房的时候,老大爷朝他转了下眼珠子,算是给他打了招呼。
他朝着那位老大爷微一点头,算是回礼。
病房里很安静,为了不打破这种静谧,他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床头柜前,轻轻地将手里拎着的饭盒放到了桌子上。
老太太还在沉睡,他准备去接壶热水,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扫过了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他僵住了脚步,瞬间将目光集中在了病床上。
老太太眉头紧锁,面色极其苍白,双唇微微泛青。
程季恒不假思索,一把抓住了老人的右手,用力地摁住了她的脉搏,同时大声喊道:“奶奶!奶奶!”
老人没有任何反应。
脉搏极其微弱,若有若无。
程季恒立即摁下了床头上的护士站呼叫按钮。护士很快就来到了病房,还不等她开口,程季恒就言简意赅地对她说明了老人的情况:“病人昏迷了,需要抢救,喊你们苏医生过来。”
他的语气中虽然带着紧张与担忧,却不失冷静与理智。
最后一句,则是命令,强硬的命令。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强而有力地激发着被命令者的执行力。
小护士不疑有他,二话不说就跑去找医生了。
苏晏今天刚好值班,没过多久就和那位小护士一起出现了。
走进病房后,他先看到了程季恒,不过并未理会他,径直走到了病床边去看桃子奶奶的情况,迅速给她做了一套最基础的检查。
情况不容乐观,他的眉头越蹙越深,检查结束,他语气快而果断地开口:“通知家属,准备手术。”
这话即使对那位小护士说,也是对程季恒说。
护士立即跑出了病房,去向上级报备,准备手术相关事宜。
程季恒明白术业有专攻的道理。此时此刻,苏晏才是权威,所以他也很配合:“我马上就通知桃子。”但他又不容置疑地对他说了句,“如果你不是这里最好的医生,就换最好的医生来手术,用上最好的设备和药物,花多少钱都无所谓,我要的是手术成功。”
在专业领域,苏晏确实是权威,也能时刻保持冷静和理智,听了程季恒的话后,他实话实说:“我无法向你保证手术一定会成功。”
程季恒不容置疑:“那你就尽力而为。”
苏晏神色严肃地保证:“我会的。”
最后,程季恒说道:“手术开销不要告诉她,直接来找我,我解决。”
苏晏的神色中不由划过了诧异,他本打算自己帮桃子垫上这笔钱,而且他一直以为程季恒只是一个游手好闲之徒。
这场手术,如果按他的要求来做,开销至少二十万。
他怎么弄来这么多钱?
去偷去抢么?
虽然他并不在乎程季恒准备用什么手段弄钱,但他不能让他连累桃子,当即质问道:“你打算怎么解决?”
程季恒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冷冷道:“你现在的任务不是关心我从哪里弄钱,而是该好好想想怎么救活她的奶奶。”
不到五分钟,刚才那位跑出去的小护士就带着两位助理医师回来了。
老太太很快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站在手术室外,程季恒攥着手机踌躇许久,才鼓足勇气拨通了陶桃的电话。
在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了一个连他自己都倍感震惊的想法——
如果奶奶真的没了,他就把这颗傻桃子带回东辅,养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