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了,偏偏后者还跟感觉不到爆豪的焦躁与恶意一样,颤抖着细筷子似的双腿说:“你没事就好了,咔酱。”
[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
[我真的被他救了?就凭他,弱小的废久?]
[不,怎么可能,谁会被他救啊!谁会露出弱者一样,期望被救援的眼神啊!]
种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翻江倒海,不得不承认的是,绿谷出久的行为,他在爆豪看来高高在上的救援与施舍,确实对他的自尊心造成了无与伦比的打击,但他不会对绿谷做什么,潜意识中,爆豪承认了一个答案。
[他,确实是被绿谷拯救了]
“真棒啊,绿谷君。”就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刻,太宰治那轻盈却又古怪的嗓音钻入爆豪的脑海中,他和班上的其他人不一样,与其说是勇于忤逆爆豪,倒不如说他根本感觉不到强者在班级中拥有的绝对权威,“了不起哦绿谷君,你这次勇敢地冲出去了。”他的声音夸张,动作,那伸出的双手,面具般的笑容就像是戏剧舞台上借由肢体语言增加表现力的演员,“相比起上一次,你做出了突破,这样的话,就算是我都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拥有成为英雄的可能性了。”
[是在畸形个性时代,成为英雄的可能性]
绿谷出久给他夸奖得脸通红,头都不敢抬起来,他一边摸着绵羊卷的头发一边说没有,来自他人的认可向来能让他精神振奋,如果是太宰的认可,作用就更大了。
[因为、因为太宰同学明明也是无个性,但却不比有个性的人差呀]
[他才是我理想中想要成为的人吧]
太宰治的声音成功点燃了爆豪的怒火,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认真炸过太宰,但是今天,□□桶是真的被点燃了。
“去死吧混蛋!”去死是他的口头禅,噼里啪啦星星点点的火花连成一串,他的战斗天赋很高,动作很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太宰治的面前。
然后他的攻击,轻飘飘地落空了。
“超级可惜啊,爆豪同学。”罪魁祸首躲闪的姿势很轻盈,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鸟雀,“不过再迅猛的攻击,再强大的个性,如果打不到人的话,就一点用处都没有吧?”
“所谓的暴力,不过是心灵弱小者才会使用的证明自身强大的方法而已。”事实上爆豪很少动用自己的个性,除非是面对绿谷,但太宰治完全完全不介意,在他受伤的自尊心上多插两刀,将其变得千疮百孔,“被无个性拯救的你,真的觉得自己很强大吗?”
“完全没有吧?”他笑着说,“因为如果真正强大的人,是绝对不会被他人拯救,也不会向别人求助的,所以在个性铸就的空泛而又强大的躯壳之下,你灵魂的色彩究竟是什么样的?是像朝生暮死的浮游一般脆弱,同蝇营狗苟样庸俗而不自知,还是像蛰伏的狮子,沉浸的野兽?”
听他说了一通长篇大论后,爆豪反而冷静下来,他的眼中沉淀着血丝,那副红色的瞳孔,怎么说,好像正欲猎捕的狮虎兽一般。
“你想激怒我。”他说。
太宰:“不,当然不是。”他笑了,那笑容中蕴含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物质,“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谁叫你打断了我的殉情邀请?]
他的思想中偶尔也跃动着孩子一般天真的音符:[你挣扎得太厉害了,明美酱没有听完我的殉情邀请,注意力就被你带走啦]
……
在太宰治绘声绘色地诉说完他的作为后,相泽消太又喝了一口酒:“爆豪很冷静啊。”他说。
“唉,是吗?一般来说,就算是我们的班主任都认为他是炸、药桶。”太宰治说,“不过爆豪同学,其实对谁都那样,他的心思其实十分缜密,想得也多,是少有兼具了头脑与力量的人物。”
[评价那么高的话,就不要作弄同学啊]
“说起来,橡皮头先生。”太宰治换了个换题,但接下来的问题,却直刺相泽消太的正中心,“明明是英雄,为什么你这么低调。”他说,“单纯处理事件的话,英雄的报酬也不高吧,高额纳税榜排行前面的几位可都有肖像费与代言费用。”
相泽消太说:“对我来说,当英雄还是当警察当忍者都无所谓。”他说,“这就跟长得好看的人不是每个都相当明星是一个道理。”
他所在意的,其实是救人这件事本身,而不是附加的名声。
[反英雄,他们是这么称呼我的吗?]
[听起来还挺帅,从今天起我就叫阿喀琉斯好了]
[是不是被承认无所谓吧,人的话,还是得做些自己觉得正确的事,而不是别人觉得正确的事情吧?说起来这也算是自我陶醉的一种了]
跨越了恒久时间的话语再度在太宰治的耳边响起,在清晰声音的背后,他看见了一名青年,他剪了短发,笑容不蓬勃,也没有朝气,但他平淡的面容中却自有一股坚定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啊。”太宰治轻声说道。
……
神奈川的边角有一块墓地。
这座城市人太少了,连带着逝者也不是很多,东郊的墓园能够装下一整座城市的墓碑,太宰治踏着清晨的露水,踩在遍布在草丛中的小石板上。
这石板的铺列顺序实在是很不人道,他一块一块地踩着,摇摇摆摆,就像是在耍杂技。
东三区、西四区、北六区……
数字越往前,死亡时间就越早,他最后在东二区停下来,风向标似的木牌上刻着“东二区”三个字。
四排第六块……
“啊,找到了。”他蹲下身,让自己的脸正对被护陵人擦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的墓碑。
“时隔多年,我又来看你了,阿喀。”
#微小事件:淤泥怪,完#
[身体:太宰治]
[同步率: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