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大亮,索性未经通报,推门走入了栖霞宫内。
相比其他公主的寝宫,栖霞宫显得格外朴素,殿中仅有一扇青色蜀锦屏风,四下的装饰器物更是寥寥无几,不过书架却是比立政殿还要多出许多。
环顾四周,见李丽质宫中尽是书籍,房遗爱点头轻笑,心想,“贤弟果然是位才女啊,这么多古书看上一遍少不得要周年半载,想来大明宫中也只有谢瑶环能够想比得了吧?”
嘟囔间,一声不悦的冷哼,打断了房遗爱的思绪。
李丽质刚刚梳洗完毕,隔着屏风看到房遗爱的身影,还以为是当值的小太监,误会之下不由生出一丝不悦,随即冷声训斥道:“本宫未曾唤你,怎地擅自进来了?还不快快出去!”
听闻贤弟的呵斥,房遗爱苦笑一声,确认李丽质穿着整齐后,这才缓步穿过屏风,走到了内殿之中。
见“小太监……”装聋作哑,竟自走入内殿,正在泡茶的李丽质更为不悦,低头侍弄着茶壶,愠怒道:“你这内侍臣太没规矩,莫非是想挨板子了不成?”
望着李丽质被背影,心事全消的房遗爱邪火上撞,不过李丽质终归与高阳、秦京娘不同,加上李世民三番两次的旁敲侧击,他自然不敢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轻笑一声,房遗爱将身站在李丽质身后,故意做出委屈的语调,喃喃道:“贤弟,愚兄有那么阴柔么?怎地两次被你当做内侍臣。”
耳畔传来心上人的声音,李丽质心尖微颤,惊喜下,手中的茶饼登时落地,摔在地上四散分离。
转头望向房遗爱,李丽质杏眸惊喜一览无余,略微愣神后,轻咬绛唇,面带娇羞的喊了一声,“何郎……”
此言一出,房遗爱惊喜之余,不由升起了几分好奇,“何郎?贤弟为何如此称呼愚兄?”
见心上人面带不解,李丽质掩面一笑,呢喃,“听漱儿说,京娘姐姐时常这样呼唤仁兄呢。”
说完,李丽质弯腰去捡地上的茶饼,脸颊早已红云浮现,顺着冰肌一直延伸到了鬓边。
房遗爱被佳人说的有些难为情,背地苦笑不迭,“漱儿啊漱儿,你这样跳来跳去,终归卖的还是你自己啊!”
嘀咕一声,房遗爱随即弯腰与李丽质一同捡拾茶饼,将残碎的茶饼尽数捡起后,二人便坐在茶桌前,一边品茶一边聊起了诸多往事。
时间眨眼而过,一转眼便已经日上三竿了。
就在房遗爱、李丽质一对璧人交谈甚欢时,下过早朝的李世民被“调回房俊……”一事扰的心绪繁乱,转而去到立政殿与长孙皇后商议了起来。
若是此事出在萧锐、杜荷等人身上,李世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恰恰此时是出在他最疼爱的公主的驸马身上,一想到高阳围着他哭天抹泪的场景,饶是千古一帝却也不由心烦意乱。
将心事尽数说出后,李世民从房俊的“同党……”长孙皇后那里得来的意见,毫无疑问便是“军心为重,私情为下……”八个替房遗爱打马虎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