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这自视甚高的小公主多多少少认清了一些现实,知道她原来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出色,会吃她这套的估摸着只有她自己家的人,而出了这个家,则人心叵测,她有时候甚至连自保都做不到……
“……又或许,有没有答案都无所谓,我只是想找个借口回到他身边。”晚晚喃喃道,“春风,你放手。”
“我不放!死都不放!”春风将她的腿抱的更紧,拼命哀求道,“姐姐,你别管他了,我们一起回南诏好不好?我跟你发誓,回去以后,我听你的话,我再也不跟你耍小性子了,再也不跟你争蛊王大人了……”
“我就算回去,师傅也不会原谅我。”晚晚悲凉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一掌震开她,“那个地方,我已经回不回去都一样了……你自己回去便好,照顾好爹娘,还有师傅。”
春风在地上滚了几圈,等她狼狈不堪的爬起身,却只看到晚晚远去的背影,焦急的吼道,“等等啊!姐姐是我骗了你!其实蛊王大人他……”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了她的唇。
一柄弯刀割过她的咽喉。
已到嘴巴的话戛然而止。
“女孩子若要讨人喜欢,便不可以太多话。”一个充满蛊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他甚至温柔的拭去了春风眼角的那滴泪水,直等她彻底咽气,才趁人不备,将她的尸体重新丢进火
海中,方才轻描淡写的甩尽刀上的新血。
眼前的大火,自会掩饰他所做的一切。
他目送那紫衣明的女子冲进火海,嘲讽一笑,然后转身离开了皇宫,回到他临时买下的宅子里。修长的手指扯下身上的血衣,摘下脸上的面具,将散发血腥味的弯刀搁在桌子上,然后拿起旁边那柄干干净净的长剑,系在自己腰间。
长长的剑穗结成同心结,约莫是某个女子送给她的新年礼物,只可惜手法不甚高明,于是将好好的同心结看起来像是一团乱麻花。
可他不介意。
提起桌上的小酒壶,推门而出,不消片刻,便来到了花艳骨府上。
桌上摆着几碟小菜,花艳骨此刻正在宴请三位新护卫。
一脸刀疤的汉子唏嘘道:“年纪大了,干不动了,明年我就告老还乡,回老家成亲。”
吃菜的男子点头:“一样。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当护卫了。”
正在喝酒的汉子闻言,吓的酒杯都掉了:“你们两个快去漱口!没事咒自己死干嘛?回老家成亲和最后一次什么的……做咱们这行的凡是不幸说了这两句话,那基本必死无疑啊!”
他站在门前,听了这话,忍不住微微一笑。
“你回来了!”花艳骨倚在桌上,一幅醉眼惺忪的模样,“酒买来了么?”
他摇摇头,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责怪凤血歌,位高权重,养出来的女孩子却丝毫没有宫廷贵气,反而像个行走江湖的女子,不拘小节,无拘无束。
“恩。”他走上前去,将酒壶递到她眼前的那一刹,笑道,“艳骨,我喜欢你。”
花艳骨愣在原地。
而身旁的刀疤大汉抽抽鼻子,忽然脸色大变。
另两名护卫吃的酒少些,故而反应比他还快,几乎是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间,便抓起了手边的兵器。
原因无他,只因他离的远些的时候还好,可近了,便可闻到他身上的那股新鲜血气。这味道旁人嗅不出来,可他们都是凤血歌营中最优秀的护卫,最好的杀手,他们绝对不会认
错……眼前的人,必定是刚刚杀过人的!
可他们快,他却比他们还快。
只见寒光一闪,那三人便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立在桌旁不动了。
半晌,他们的脖子上才出现一道血线,直到他们倒下,大量的鲜血从从他们喉头涌出,弥漫了整个房间。
身为二流高手的花艳骨这才回过神来,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那名男子,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字来:“掠影……为什么?”
他温和的对她笑。
眉峰如剑,双眸如星,耸立原地的身姿仿佛插在山峦之巅上的一柄古剑,受日月精华,天地洗礼,风华内敛,却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眼去。
“……相信我,艳骨。”他一掌击在花艳骨的胸口,另一只手却亲昵的搂着她的腰,侧身吻在她鲜血淋淋的唇上,“这……是我最后一次让你受伤。”
然后,他震碎了花艳骨的心脉。
同一时间,正在宫中批改奏折的凤血歌猛然捂住胸口。
“国师大人,怎么了?”宰相问道。
“……”凤血歌没有回答,他按着心口,只觉得那里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硬生生的挖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