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孟兰也不肯。她求助的看向了大队长。
此时高有粮则没管她,他是中人,当然知道元家老太老头想法,他们本来不指望元槐养老,因此把所有的钱都计划分给其他三个孙子。也在意料之内。
“就这么办。”元老头子满意的抽了一口烟。再不说其他话。
姚晓渔说:“那家里家什呢?”这话提醒了队长,他目光扫过一圈:“钱分完,就按照人头分,除了姚知青的自己领回去不算,其余人都一样。
家里粮食的碗筷,桌椅就不论。只说一贯规矩,老元家要出六套碗筷,一张床跟两样家什。”这也是村里的规矩,六套,寓意着“六六大顺”。至于家里的家具,谁家都不可能凑不到这么一套。毕竟家里这么多人都是有数的,平时怎么用就怎么分。
姚晓渔说:“这五斗柜是妈给我的彩礼。所以不能算在里面。”她这么说,是因为这柜子还是结婚前就准备买的。当然可以算作是她的头上。队长点头:“是这样没错。”
她继续说:“剩下两样家什,包括床,我要求先挑选。”
见元老太瞪眼,姚晓渔又说:“其实村里家家户户这么近,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次分家我们这房也算是分的少了。是吃亏了,老太太你别不高兴,我这是实话实说,再说刚才我们也说了,以后要给二老养老的,你们舍得这么把阿槐分出去,那别人家怎么看老元家这做事的。”
她一番话让惊怒交加的元老太冷静下来,是啊,以后三个大孙子,大孙女,都是要说人家的。别人家在后面说他们刻薄,岂不是坏了孙子的婚姻。
这下如了姚晓渔的愿,她就大大咧咧的要了元玉翠睡的那张一米五的床。床是普通木板床,但是跟她现在睡的那个“木板床”强多了。然后是要了一张桌子,一把长凳。她当场就找大队长写了“分家协议”。家里做主的老头按了手印,然后是她。按了一式两份的协议,就各自收起来。王孟兰此时感激她这个儿媳妇出面要了老太太不少好处,就让姚晓渔自己做主。
王孟兰心里难受得不行,觉得这根赶出家门又有什么区别?
一旁的元金石也闷闷不乐,平时元宝磨性子就霸道习惯了,可这次分家,他一看到自家亲哥拿了六成,而自己则落得跟元槐一个档次,就格外觉得吃亏。他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怎么能跟元槐和元松相提并论。在元老太那里,向来都是把这双胞胎孙子看得一样重视。
元老太此时也心里空落落,自然没注意到元金石的不高兴。
此时元玉翠也正憋着气,她那张木床!居然被姚晓渔给拿去了。自己这分家吃了大亏。她怎么咽的下去气。对着元宝磨也没了好脸色。她又不傻,知道今天能让姚晓渔得了便宜。那是因为奶分家照顾了大哥导致的。不然要是奶公平些,那姚晓渔能拿住话头逼他们给好处吗?
姚晓渔搬东西的时候,没忘记把那个拼凑出来木板床拖到了元玉翠的房间。她没理会对方的不乐意,心里想,你倒是敢冲老太太抱怨吗?这种大事情上面,家里可没有她一个小丫头说法的份。因此她大大咧咧让元松帮自己把床抬到了屋子里。这屋子估计也不大。她把地扫了一遍。那些破凳子木板都拾掇出去,屋子里就干干净净的。比之前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大姑子这床真不错。
她检查了一遍床板。床头是一个木框的形状,长有一米八,宽有一米五。也挺结实的。床板差不多五十厘米高。底下还能放两个大箱子。她把屋子里收拾干净,就把床靠近屋里放好。然后是那张老木桌。一个长板凳。这个年代的长板凳经常是做客,居家,打架必备多功能家具。跟后世折凳地位相仿。
五斗柜放到床沿靠墙放着,上面的漆都没脱,老太太估计跟宝贝似的爱护。里面就放了她之前的家当。还有一些零碎的药油肥皂毛巾之类的。本来就不大的屋子立刻就显得有人味儿了。也像是个房间了。她看到王孟兰有些魂不守舍,就问道:“妈,那锅....”
王孟兰这时候才反应,她说:“锅给你,可是你们都没有厨房,要咋吃饭啊。”
她不忘回头看了眼堂屋的方向。担心刚才几兄弟都没说帮忙的意思。婆婆也没说厨房给他们用。就拿了六只碗筷过来,一张脸拉的跟炊饼似的长。“不如我去捡点砖给你们砌个灶?”
“妈,这能行吗?”
王孟兰露出个为难的表情,说:“等会儿跟你说....去土地庙捡,还有以前的食堂。”
她声音特别小,显然怕被人听到:“我上工看到以前食堂那里的砖都被人扒拉一半了。这几天连隔壁陶姐都去摸了点砖回来,咱们夜里去,不要紧。”起灶又不是砌厨房,不是什么大事情。
姚晓渔就说:“那就在后院收拾一下。”
王孟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两天没有上工,今天中午姚晓渔就去找隔壁的陶婶子去借用厨房。她说的很客气:“家里分家,估计奶那边在家里收拾,我来找婶子借个厨房用,到时候叫阿槐把柴火提一篓过来。说完,还递过去两个咸鸭蛋,陶婶子就说:“你尽管用就是了。邻里乡里,还要谢什么?”
你就是年纪太小了。以后咱们也是邻里,多走动走动。”说完,还拍了拍她的手,误以为她戴着的戒指,姚晓渔还看了一眼,发现是个暗灰色的顶针。
她看到高新苗和高狗蛋儿都躲在屋子里盯着她看。高新苗是姐姐。十二岁,弟弟十岁。两个姐弟都特别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