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裴神机使一起来的。”小密探笑着问他:“六爷九爷还好吧?”
“都好。”老潘左顾右盼,“裴神机使呢?”
小密探压低声音,“出了点岔子,我跟她走散了。不过裴神机使认得督主的宅子,等会儿就该到了。”
这里离明匡的宅院相隔一条街,拐个弯就能到,小密探迈步就走,“潘叔快带我去见六爷。”
“好!”老潘拍拍小密探的肩头,“城里城外都有人把守,你一定是亮东厂的牌子,他们才放行的吧?”
小密探没答话,只腼腆的抿嘴笑笑。他不能把裴神机使的秘密说出去。
老潘疑惑的瞟了眼小密探。为了捉拿燕六,汪湛安插了自己人守住各道城门。按说阿发只要表明身份就会将他擒住。怎么还能让他找到这处?转念又想,阿发既然来了,就表明他对城中所发生的一切尚不知情。
老潘心下稍定,玩笑道:“你不会是从狗洞钻进来的吧?”
小密探咧着嘴笑,“潘叔怎么知道的?”
老潘见他有意回避,不再追问,“裴神机使呼风唤雨的事都传到宁夏来了。到底真的假的?她真求来雨了?”
小密探扬起下巴,“那还有假?”
老潘轻慢的撇撇嘴角,“裴神机使不是叫雷劈了吗?她没事吧?”
“我们裴神机使有祖师爷保佑,当然没事。”
小密探一脸的严肃把老潘逗笑了,“这么厉害?那她能不能飞天遁地?”
“我们裴神机使现在还没那本事,以后肯定能行。”
老潘睖他一眼,佯怒道:“才去神机司没几天就帮着外人说话了。”
“裴神机使不是外人。”小密探鼓着腮,“她对我和老文叔好得很。”
老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话锋一转,问道:“五爷呢?进城了没有?”
“没有。”
“那他与八皇子在哪落脚?”
“城外。”小密探言简意赅的回道。
老潘神情凝重的点点头,“现在城里人心惶惶的。疫病营每天都死人。五爷和八皇子在城外的确更稳妥。”
小密探皱起眉头,隐隐觉得不大对劲,“那六爷九爷为何留下?”
“孙太医等人还在疫病营医治病患。他们不走,六爷如何能走?”老潘无奈的叹口气,“六爷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向来说一不二,我们劝不动,也不敢劝。”
小密探猜疑更甚。这趟差事是皇帝陛下派给七皇子的。六爷九爷就是陪着走一遭。要留下也应该是七皇子,可他却让弓弩手对向宁夏镇城的城门。
七皇子在城门外布下弓弩手,不许任何人出城,六爷九爷为什么没有随七皇子一道。东厂燕六想要出城七皇子拦得住他?这说明六爷九爷不赞同七皇子的决定。
可六爷为什么不送信把七皇子的所作所为告诉督主,让他上奏朝廷。
一定发生了别的什么事。
眼前的潘叔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神情自若。小密探紧抿着嘴唇,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毫无疑问,背叛东厂的下场相当可怕。潘叔有胆量背叛东厂,背叛督主吗?除非……他的主子是岑禄。
东厂有西厂的人,西厂也有东厂的人。在今天之前,小密探从没想过潘叔会是西厂暗桩。督主信赖他,六爷九爷也信赖他。但是恰当的人要用在恰当的时机。很显然,这次宁夏之行就是属于老潘的最恰当的时机。
小密探心下一沉。如果老潘真是西厂走狗,那六爷九爷是否安好?应该无恙。否则,潘叔没必要套他的话。
思忖间,老潘一指前面的朱漆大门,“瞧,那就是督主的宅子。一会儿你先去换件衣裳我再带你去见六爷。”
小密探嗯了声,偏头瞅瞅老潘,再瞅瞅朱漆大门,顿住脚步,犹疑着说道:“潘叔,我还是去街口迎一迎裴神机使。”
“吩咐底下人去迎好了。”老潘十分热情,“这都到门口了,先进去再说。”
“裴神机使规矩多的很。我不去迎她,她肯定得跟我怄气。”小密探眼眶都红了,“我可得罪不起她。”
“她不是对你和老文都挺好的吗?放心吧,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难为你。再说你是东厂的人,有六爷撑腰,她还敢吃了你?”老潘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别让六爷久等。”
小密探向后退了一步,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也不差这点功夫。”不等话音落下,掉头就跑。
老潘伸手去拽小密探的衣袖,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小子还敢跟我耍心眼儿?”
小密探认识的潘叔总是笑容满面,乐意提携后辈从不藏私。可面前这人像是露出尖齿的猛兽一般,带着天生的野性,让他感到十分危险。
小密探来不及多想,本能的想要逃走,越快越好。他躲开老潘的手。可惜没跑出几步,隐在暗处的五六个彪形大汉窜了出来堵住他的去路。小密探顿住脚步扭头看向老潘,“潘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老潘冰冷的眼神在他脸上转了转,“我带你去见六爷,你跑什么?”
小密探吞了吞口水。若是就这五六个大汉他一定能打得他们满地找牙。加上老潘……胜算不大。
即便如此,小密探还是要放手一搏。
眼下六爷九爷生死未卜,裴神机使还不知在哪。他得赶在裴神机使到这儿之前找到她。绝不能让她落进老潘手里。
裴神机使嘴巴不饶人,要是一不小心惹恼了老潘,老潘很有可能把她杀了。过后就说她得了疫病,不治而亡。
念及此,小密探心里火烧火燎,懒得跟老潘废话,举拳就打。
……
裴锦瑶确定了大致方向之后,边走边问。宁夏镇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路走来肚子饿都扁了,嗓子眼儿干得都快冒出浓烟。
还差两条街就到明督主的宅子了,就在她以为自己肯定会客死异乡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打斗的声音。
裴锦瑶立刻警觉的蹲在墙角听了片刻。声音好像是从明督主宅院所在的巷子传过来的。谁那么大胆敢跟东厂的人过不去?裴锦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踮着脚尖好像做贼似得走到巷口,小心翼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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