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不会牵累到你们。实在不行你们就回东厂去。”
小密探听的心酸。虽说他人在神机司,心在东厂,可万一神机司出事他不会抛下裴神机使不理。老文叔跟他都存着同样的心思,否则也不会心急火燎的派人送信。有他们在断不会让裴神机使受南宫瑾的欺负!
郭正得知南宫瑾在京城的作为之后,越发觉得他不简单。裴神机使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而南宫瑾明知裴神机使能够呼风唤雨,还跟她叫板。这不单单是胆量过人,郭正认为南宫瑾的野心并不仅限于神机司,或许他图谋的更大。
至于他究竟图谋的是什么,郭正也没有头绪。只等回京之后静观其变。
八月二十二这天,马车终于进了城。
老文在城门口侯了两日,见到裴锦瑶眼眶红红的。
“裴神机使您总算回来了。”老文用指腹抿去眼角的泪珠,钻进马车里,向裴锦瑶一一禀明打听到的消息。“南宫瑾确实不简单。伺候他的下人各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据他说都是南宫家的世仆。达官显贵因此高看他不少。”
裴锦瑶面沉似水。
南宫氏重回京城就足以令人振奋。而这人不仅是谪仙般的人物还有着超乎想象才能。与之相比裴锦瑶就像是一件赝品。
“六爷派人去他的住处探过,防的跟铁桶似得滴水不漏。”老文目光坚定,“这个南宫瑾不简单。”
简不简单裴锦瑶不想做出定论。
“他……真的在八月十六出现过?”她问道。
老文郑重颌首,“就是那天。”
收到小密探的回信之后,老文得知裴锦瑶是在八月十五活捉南宫瑾又在当天夜里逃跑。当时驿馆离京城坐车也要走七八天。而南宫瑾仅凭两条腿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走到京城来?所以老文打听的格外仔细。
起死回生是轰动全城的大事。没人会记错。
裴锦瑶命人将她带回的土仪先行送回裴府。她要去见燕凰玉。现在她只能先借助东厂的势力对付南宫瑾。
裴锦瑶与郭阁老和孙太医不同路,临别前裴锦瑶兑现承诺送他俩一人一个纸人。
郭阁老乐得嘴巴都合不拢,孙太医则跟她定好明日治脸。
回到阔别已久的神机司,裴锦瑶心生隔世之感。养在水缸里的碗莲已然凋谢,缸里的鱼倒是长大了不少。
老文前几天刚刚种下白菜种子。
“鸡下蛋了。”老文从灶间里拎出一个小竹筐,筐里盛着十来个红皮鸡蛋。
小密探瞥了眼老母鸡,闷哼道:“算它有点用处。原本我想拿它给神机使炖汤的。”
话音刚落,凑到裴锦瑶脚前啄虫吃的老母鸡赶紧呼扇着翅膀跑远远的。
老文用胳膊肘杵了杵小密探,嗔道:“它娇气的很,受了惊吓不下蛋。”
小密探竖起眉眼,“把它惯的都没个鸡样儿了,回头我收拾它,这事你们都别管。”
老文砸吧砸吧嘴,实在看不下去跟老母鸡抖威风的小密探。
“小的去东厂递帖子。头先小的瞧见六爷的马了,他应该没出去。”
裴锦瑶略加忖量,道:“我有点乏,请六爷过来吧。”
东厂地儿太大,她实在懒得走。院子小也有院子小的好处,不费鞋。
老文领命去了。等不多时,燕凰玉摇着缂丝小扇迈步进了神机司的小院。
像是知道裴锦瑶着急见他似得,燕凰玉一早就命人蒸好热糕,洗了鲜果一并带来。老文沏好茶水端上桌,与小密探一左一右守在门边等候吩咐。
燕凰玉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赞道:“好茶。”
裴锦瑶顺着他的话茬夸耀,“老文冲茶的手艺一绝。”
老文得意的弯起唇角。
裴神机使嘴巴甜的时候就像抹了蜜,嘴巴毒的时候能让人七窍流血,比东厂的毒药还厉害。
燕凰玉腹诽着撂下茶盏,开门见山的说道:“短短数日南宫瑾就出尽了风头。他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但是几乎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裴锦瑶苦笑,“是啊,他能起死回生。跟活神仙没什么两样。”
“也不见得就是起死回生。”燕凰玉颦了颦眉,“张屠户的老父亲今年六十有三。月初得了急病,连请几位大夫都说药石无灵。咽气的时候一家大小都在。”
“这么说……南宫瑾真的把死人救活了?”裴锦瑶嘴唇嗫嚅着,“怎么可能。他明明是假的。”
“张家请的大夫我命人询问过了,脉案也抄录下来送到太医院仔细斟酌。裴神机使不要急很快就会有结果。”燕凰玉从容说道:“我不懂医理,可我知道有种毒药可以让人闭气。”
“假死药?”裴锦瑶顿觉茅塞顿开,“如果南宫瑾给张屠户的老父用了这种毒药之后再给他服下解药,可不就是起死回生?”
“没错。”燕凰玉轻摇缂丝小扇,两颗偌大的金刚石熠熠生辉,晃得裴锦瑶眼睛都花了。
“即便如此,还是不能解释为何南宫瑾一夜之间就能到京城。”裴锦瑶有些泄气。就算南宫瑾冒认南宫后人,可他也是有本事的。
而且,他比她更像本领高强的术士。日行千里也好,分身之术也罢,都是她未能达到的境界。裴锦瑶觉得或许自己对南宫瑾的敌意是出于嫉妒。
“此事就交由我们东厂去查。裴神机使休要为此事分心。”自打裴锦瑶帮了他一次之后,燕凰玉的态度就不像从前那般礼貌而疏离。
裴锦瑶拿起一块热糕小口吃着,“现而今所有人都当我容不下南宫瑾。”
燕凰玉呵呵直笑,“他若真的心胸宽广就不该将此事揭露于人前。依我看,是他先容不下裴神机使。”
闻言,小密探眉梢跳了跳。
六爷这话说的挑不出毛病,但又让人觉得有那么点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