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带纸人出去显摆,轻易不让纸人干端茶递水的活儿。哪成想,他一个照顾不到,小孙子就把纸人尿了。他不舍得打孙子,把儿子狠狠训了一通。
“童子尿啊。”裴锦瑶灵光乍现,最简单的也最有效,可以一试。她眉头一松,笑着说:“坏了就丢了吧。”
郭阁老紧紧搂住匣子,“那怎么行。终归服侍过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挑个黄道吉日葬了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
裴锦瑶愣了数息,“郭阁老仁义。”
郭阁老没有因为裴锦瑶的称赞而展颜,话锋一转,说道:“仙歌楼的烧鹅味儿不赖,就是去晚了就买不到还不能预订。”
仙歌楼烧鹅每天只卖五十只。物以稀为贵,想吃的时候吃不着才稀罕。可那是对一般人而言。俞掌柜不会不给郭阁老面子。
郭阁老定是有话跟她说。
“晌午仙歌楼我做东。”她转头对青城观的道士朗声道:“你们也一起来。还有云道长和邱道长,上次我去青城观多有叨扰,这次他们进城我理应一尽地主之谊。”
道士们很高兴。
虽说他们在东厂有银子拿,可仙歌楼那样的地方也不能总去,偶尔打打牙祭还成,次数多了负担不起。
郭阁老笑不出来。
裴三大方的不是时候。一个两个都没落下,凑了满满一大桌,他还怎么跟裴三密谈。
“自家买卖还能没有说话的地儿么?”裴锦瑶朝郭阁老眨眨眼,“我再送您俩纸人回去玩。郭阁老不要不开心。”
“那我赶紧把这位小哥葬了去。”郭阁老轻叹道:“哎,说实话,我还怪难受的。”得了新的纸人儿再不能让小孙子沾边。
裴神机使变纸人耗费精神。他得爱惜着点。
郭阁老喜滋滋的上了轿,临走时还不忘叮咛,“虽说裴神机使法术高强,也得多加小心。”
裴锦瑶笑眯眯的点头,乖巧极了。
道士们看得咋舌。没想到阁老都要给裴神机使几分薄面。吕国师也不过如此吧。
但裴神机使才十来岁。
啧啧,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郭阁老的轿子尚未走远,前边街市传来尖锐的惊叫声。
裴锦瑶手握桃木剑循声跑了过去。
跑不多远就看见一个满脸是血的妇人踉踉跄跄追赶一只夹着尾巴的小土狗。
小土狗怕极了的样子,一边跑一边呜呜哀鸣。
四周行人有的躲进铺子,有的往妇人相反方向奔逃。这个时辰多是出来买菜或是上工的百姓。他们手无寸铁,除了躲和跑也没别的办法。
裴锦瑶略略扫了一眼,没看到有人受伤,心下稍定。
“都别慌,我是裴神机使!你们不要叫嚷,避到安全的地方。”
闻听此言,大伙儿都不那么害怕了。有胆儿大的干脆爬到树上看热闹。
小土狗是个精的,撒丫子向裴锦瑶跑去。那妇人紧追不舍。
青城观的道士互相对个眼神放慢脚步。先让裴神机使应付,她要是败下阵来,他们再出手。
说话功夫那妇人到在近前。她放弃小土狗,偏头打量裴锦瑶。双目赤红,口中流下涎水,人不人鬼不鬼十分可怖。裴锦瑶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挥舞着桃木剑围着她转了三圈。
裴锦瑶转,妇人也跟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