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混不清地说道:“掌门仙师将我云雾门从飘零之中带到如今般模样,乃有大造化,大功德,大智慧之人,今日盛景,乃我苦思夜想之事,沈家感怀在心,只求……只求……”
冷星云看他这幅样子,心中不快,脸色铁青。
沈凌妻子想上来拉他回去,被一把甩脱,他往地上一跪,哭诉道:“只求掌门仙师秉持公心,善待唯喻,悔儿二人,勿因我往日之错,而连累……”
“放肆!”
程胖子看他越说越不像,喝骂一声,走上来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将他抽倒在地,捂着脸呜呜直哭。
“你是何身份,敢过问门中之事,还不速退!”安七玄也走上前,给沈凌妻子使了个眼色,让她拉着烂醉的沈凌退了出去。闹过这一出,酒也喝不痛快了,三巡之后,冷星云便吩咐散了场。
将熟睡的玥儿交到婢女手上,让她抱回去安顿,魏霜儿扶着微醉的冷星云进了草堂。“你这是干嘛?和一个凡俗之人怄气,不值得。”把一碗醒酒茶递到冷星云手上,见他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魏霜儿出言劝道。
“唉……”
冷星云捧着茶碗,呆呆地看着碗中漂浮的翠叶,叹道:“这个掌门,难哪,世间哪有人人满意的事,总归难逃厚此薄彼罢了。”
魏霜儿托着碗底,喂他酽酽地喝了一口,笑道:“你这不是挺明白的么?那你愁个啥?”
“我不是愁,我是烦心,沈凌心里有当年自己做了亏心事的疙瘩,现在我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在报复沈家,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不外如是。”
冷星云愁倒真没啥好愁的,十年间,从练气二层到了练气七层,门里欣荣一片,领民生活日渐好转,天上又掉下来一个好老婆,除了心里几件隐秘事谁也不能告诉之外,自己百年之后,面对老掌门,都可以理直气壮地跟他说,我做的比你好。
魏霜儿也想不出什么话开解了,看着冷星云喝完解酒茶,默默地收拾干净,服侍他睡下,自己也脱了衣服,偎在他怀里。本来酒能助兴,但冷星云却提不起那心思,抱着怀中佳人,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冷星云便醒了,身侧的佳人不再,想来是去陪女儿去了,魏玥儿正是最粘人的年纪,魏霜儿这个当妈的只能两头跑。
出门正好碰到程胖子夫妇,他们夫妻俩勉力维持着灵茶铺,小修士旅店,灵草铺子,这次又和王七、沈唯喻、田水剑专门从云雾川过来给自己祝寿,呆了一晚就要长途奔波赶路回去,十分辛苦。
三人站着寒暄了几句,话题就谈到了还有两年就恢复自由身的万事通。
“我给父亲买了些他喜欢的家具物件,都叫林老好搬到藏经阁去了。”万莫宁自从知道万事通自由在即,而且会做十年的云雾门客卿,就开始筹备他的居处。她也隐隐猜到了当初冷星云为何会独独让她去打那必胜的擂台,感念之下,开始从心底尊重起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
冷星云皱了皱眉,“白前辈为什么一定要住在藏经阁,那里没有灵气,他完全可以住我现在的草堂。”
“哎……还不是不愿意见人,他说藏经阁书多人少,最适合他。”
万莫宁心中微微发苦,父亲被锁街市十年,心理上背负了沉重的包袱,虽然眼见离自由之期越来越近,人开朗了些,但是他明言做完十年客卿之后,便要远走高飞,从此不回,父女俩想要再见,可就难了。
“既然他做如此想,便由他吧。”冷星云只能这么说。
这时候王七等人也出来了,找程胖子夫妇同路回云雾川,送别他们,冷星云缓步继续巡视。果然看见林老好正招呼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役,往藏经阁里搬些沉重的红木家具,大部分都是书房用品,潘荣在旁边看着,顺便控制法阵,否则凡人根本无法进去。
走到大殿,空气中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酒味,许多粗使婆子正在收拾残局,冷星云微微皱眉,昨日自己的寿筵还是铺张了些,不光请了许多凡人,大吃大喝也不该是道门所为,搞得门中俗不可耐。
心中暗暗自省,又听到偏殿之中的人声,凑过去看,早课已开,洛书同正在教导众小的学问,现在沈悔、陈鹤鸣都还小,先得以几门基础道法为主,主要是记忆。等像李探那样能凝成灵力了,记忆力和领悟能力就会随着道行而增加,再回头教高深点的学问,就能事半功倍。秦珂还不认字,洛鸠在一边手把手地教她写大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