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糖糕、焦圈。
另外还有蛋糕、面包、煮鸡蛋、牛奶、豆浆。
在吃野菜吃了七八天,吃方便面都觉得是美食之后,看到这么丰盛的早饭,李萌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狠不能全都吃一遍。
拿的实在太多,又舍不得浪费,最后只好端着剩下的回屋去。
一回房间就开着空调,李萌和卢圆一人端着一杯牛奶,拿着个煎饼果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肖远梅把拿回来的早饭放到厨房去。
九点的时候,杨先伟过来了。他敲门进来很惊讶的对李萌和卢圆说:“怎么在屋里待着?到外面玩玩吧。一楼全都是活动室,里面有游戏机,打牌也行,玩游戏也行。”
肖远梅和李建国互相看看,正好有话想问他。肖远梅就带着两个女孩下楼去玩,杨先伟看到他们还在吃东西,就笑着说:“早上别吃太多,午饭也很好吃的。”
一楼非常热闹,每个房间都有不少人。看起来都是吃完早饭没上去,直接过来玩了。旗牌室有麻将、扑克、象棋、围棋,还有跳棋、乒乓球、跳绳一类孩子们玩的,李萌他们只是草草转了一圈就出来了。
隔壁是游戏室,里面有十台游戏机,不用游戏币就能玩。刚才在楼上碰见的那个小男孩正霸着一台机器咣咣咣打得痛快,一边打嘴里一边突突。
李萌扯扯卢圆,指着那个男孩:“看,怎么这么小?”
她们两人走过去站在他后面看,男孩在玩铁拳3,感觉到背后有人,回头一看,眼神很不客气。
“你们也想玩,去那边,那边机器是空的。”他扬扬下巴说道,说完回头继续玩自己的,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肖远梅看他们在说话,就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吹空调。
游戏室里人不多,十台机器有一半都是空的。
卢圆站到一边,看着那个男孩玩,笑着问他:“我们昨天晚上才来,被他们从旅馆里揪出来的。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那个男孩嘴里突突着唾沫横飞,打完这一局,人物死了,不看卢圆说:“我早就来了。”然后不理她们,换个机器继续玩。
游戏室里也有冷藏柜放饮料,这里的东西好像都是随便他们取用的。李萌拿了三瓶营养快线,扬高声问那个男孩:“你要什么?我给你拿一瓶。”
男孩回头看了李萌一眼,接着玩,倒是回答了:“可乐!”
李萌给他拿了瓶可乐送过去,问他:“我叫李萌,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接过可乐打开,咕嘟嘟灌了一半,可乐顺着衣服往下流,抬手背一抹嘴说:“我叫周帅!”
周帅十一岁,父亲是干装修的,一家人都在城里讨生活。十岁时他得了白血病,把家底花掉了一半,虽然有社会捐款,但那是杯水车薪,根本撑不下来。断断续续治了一年,家里不想给他治了。
那时他早就不上学了,因为学校怕他在学校出事劝他退学了,磕着碰着,流个鼻血都止不住。
爸爸妈妈有点想吃什么给他买,想玩什么给他买,想要什么给什么的意思。他还有个弟弟,刚七岁,自从他得这个病以后,据说是因为家里的装修材料太多,他才得的这个病,他妈妈就带着他弟弟回老家了。
今年年初,周帅化疗掉光的头发渐渐长出来了,也很少流鼻血了,在外面跑着玩的时候也越来越有劲了,就是偶尔磕一下,伤口也会愈合了。
他妈妈还是想出来干活,把弟弟一个人留在老家了。回来后发现他变化很大,不像之前一脸病容。跟邻居的小孩子站在一起看不出来是生病快死的样子,就带他又去医院检查。
结果居然检查一切正常!白细胞、红细胞、血小板都恢复到正常水平了!
他妈妈拿着这样的结果回来,高兴是高兴,又觉得不太敢相信。跟邻居聊起来的时候,邻居一拍大腿:“新闻上都说了!这是误诊啊!!你们家帅帅根本没得那个白血病!”
确实曾经有过这样的新闻报道,一个女的被确诊是乳腺癌,化疗半年后才发现根本就是误诊,可是此时她的身体已经被化疗给搞坏了,后来还跟医院打官司。
他妈妈一听,也炸了。拿着一年前的诊断书和他的病例,还有化疗单据就跑医院去了,两次诊断结果往医院院长面前一放,医院也傻眼了,再给周帅检查一次,确实是一切正常。
这只能是误诊,不会有别的可能。
他妈妈气的要上电视,要打电话,要请律师打官司。医院这边说要退还他们家花的全部的医疗费用,再赔点钱,希望他们家不要再闹。
但他妈妈气不过,就打电话给以前报道过周帅的那家媒体,当时是这个媒体牵头引来了社会捐款。
本来那家媒体很感兴趣,可说过一次后再无下文。
他们家就觉得这可能是医院跟媒体打过招呼了,就想请律师告状。拖拖拉拉就是半年过去了,没等开庭,全市都被封锁了,所有人不许出门。他们家没有本市户口,一开始以为要被送回老家,他爸爸在这里有活干,就不想回去,一家人开始担心这件事,告状的事就先放到一边了。
后来没把他们送走,但他爸爸还是不能干活,全家都不能出门,吃的东西一周人家送一次。
再后来,有人找上门了。
“我爸一开始要了二十万,后来要了一百万,最后要了五百万。我爸说给我两百万,我就来了。”周帅喝光可乐,把饮料瓶扔到角落里,踢着脚说。“等我从这里出去,就有两百万了,到时我干什么都行,不读书都行。能在城里买房子,买汽车开,还能养狗。”
他从椅子上跳下来,又跑去玩游戏了。
一开始李萌和卢圆都在听着,听完后两人的感觉都不太好,觉得不舒服。
“走吧。”李萌扯着卢圆,拉着肖远梅回去了。
路上她们边走边说。
“五百万就把自己孩子卖了,还给他两百万,那钱都是那男孩的!”李萌不痛快的说。
“他不是干装修的吗?就那么缺钱?”卢圆也奇怪,最奇怪的是,五百万现在能干什么呢?一级城市市中心一套差不多好点的房子,装修家电再来辆差不多的车,大概就不剩多少了。
“大概是小装修队,就是路边蹲的那种,干一次挣个一两万吧,还要吃喝、付房租,一口气拿五百万,唉……”肖远梅想到他们家要的那十五亿了。其实这么多钱真没什么真实感,再说家里也从来没有缺钱,写在上面只是一串数字而已。
倒是做为一个母亲,她多少能想像得到周帅父母当时的挣扎。
他们肯定不是一看到钱就想把周帅送出来的,肯定也是想过很多的。至少现在周帅在这里看起来过得还不错,不知道他的父母现在怎么样了。
肖远梅总觉得,当父母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的孩子的。
房间里,杨先伟告诉李建国,要先请心理专家跟他们谈话,对他们的心理健康做出评估。
“当实验体还要心理健康?”李建国是真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他想起了书上说外国要宰牛杀猪前还要给它们放音乐,让它们心情好再杀。
“是的。”杨先伟暗叹道。送来的实验体中,路上自杀的、逃跑的、后悔发疯的就有40%,来这里后发疯自杀的也有15%到20%,本来实验体就少,这样消耗下去这个计划也不用做了。
“评估完以后,符合标准的才能最终当实验体,不合标准的只能再送回原地了。”别看来的时候都不太乐意,送走的时候更不乐意。杨先伟有时也觉得焦头烂额。
他只希望能快点找到克制710传染病的办法,实在不想再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上费神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些事他根本不放心交给别人做。到这里来当实验体的人们害怕被伤害,被消无声息的杀死,他也害怕啊。最先提出实验体计划的人是他,如果有人死了,那就是他害死的。
杨先伟揉着鼻翼处,摘下眼镜再戴上,说:“不用担心,到时我会来看着的。评估结束前除了基本体检外,不会对你们有其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