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愤怒,也明白我的问题可能有点白痴,但我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布,连对他的愤怒都感觉迟钝。
他睁开眼睛,柔滑的、缓慢的对我说:克林顿小姐,请问庞弗雷夫人在放你离开医疗翼之前有没有告诉你什么话?
我乖乖的复述道:她说我已经痊愈了,已经达到了这个年龄应该达到的魔力水平。
他狰狞的微笑着说:很好。那么请问,你知道痊愈这个词的含义吗?
完、全、康、复。
我张大嘴巴,呆呆看着正在因愤怒而燃烧的斯内普教授。此时迟钝的感觉以光速恢复,我敏感的察觉到处境有多么的不妙。
我结结巴巴的问:这是说我不可能在成年后变得少30%的魔力了?
斯内普教授缓慢而轻柔的对我微笑着说:你唯一可能会出现失去魔力正常水平的事,只会是因为你令人难以相信的愚蠢。而我相信,那绝对不会只有30%,而是100%。
如果我能继续哭,相信现在的情况会好一些,可是我所有的眼泪都被吓跑了。
他瞪着我手中的牛奶杯,我连忙三两口把牛奶灌下去,杯子刚刚放到沙发旁边的桌子上,他就一把抓起我走到门口把我推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甩上门。
被他扔出门的那一瞬间,从那个有着温暖的灯光和热腾腾的苦苦的药香的地方被赶出来,站在冰冷阴暗的地下室地廊里,走廊两边都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仿佛阴影中传出的诡异的低语和无风而动的灯火。
我的双腿僵在地上,根本动也不想动,就像腿里灌了铅。
我不想回赫夫帕夫,那个全是跟我不一样的人的地方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对他们笑跟他们说话。我现在很难过,我想让自己更自由一点。
我想更任性一点,更放纵一点。我不想再这么压抑自己了。
我又想哭了。泪水不停的滑下脸颊,我被更深更重的沮丧包围。我不停的掉泪。我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抱住双膝坐在地上,等眼泪自己流干。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个小时或两小时,我的全身都变得冰冷僵硬,泪已经流得不那么凶了,但还是没有停。我冷静的思考着一会儿等泪停下来我再溜回寝室,那时应该也不会碰到什么人了。
门突然打开!温暖的灯火照亮这狭小的地方。我看到马尔福严肃的举着魔杖走进来,但他在看到我的时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好一会才找到声音说:……你干嘛躲在扫帚间里?
我不想回答他,可是我却忍不住直直看着他。
他也缩进来关上扫帚间的门,他手中的魔杖一晃,我没有听到他念魔咒的声音,但漂亮的火花光从他的魔杖头冒出来。照亮这方寸之地后,他也发现了我满脸的泪痕和发肿发胀的眼睛。
他皱着眉毛说:有人把你关到这里的?你今天怎么没跟朋友在一起?他捏捏我的胳膊,甩动魔杖,我还是没有听到他念咒的声音,但身上却渐渐温暖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拉出扫帚间带我离开地下室。我跟在他后面,从来没有像这一次那样不关心自己接下来的下场。
他带着我走来走去,好像下了几层楼梯,也好像没有走多远,停在一副巨大的水果油画前。他挠了挠一个巨大的梨的图案,那个梨就变成了一个门把手,他旋动它,打开那幅油画,吵杂的声音伴随着明亮的光芒以及食物浓郁的香气一起涌了出来。
他拉着我进去,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比霍格沃兹最大的餐厅还要大的厨房。这里好像有无数的只到人膝盖左右高的尖耳朵大眼睛灰皮肤的矮娃娃,它们看到我们走进来,尖叫着欢快的扑过来。
一时间我的耳朵被各种溢美的赞扬之词塞满了,在它们的口中好像我是一个尊贵的公主而非一个普通人,只要我一个眼神就能令它们快乐的为我做任何事。
马尔福把我推过去,冰冷的命令道:给这位小姐准备浴室、换洗的校服和美味的食物,要令小姐满意。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群矮娃娃给簇拥着推走了,它们的细长的手指虽然看起来有些吓人,但却都小心翼翼的推着我。
我正在怀疑它们要从哪里变出一个浴室来给我,当然我很愿意泡个舒服的热水澡来洗刷一下自己。哭过之后可以洗个热水澡会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结果在它们把我推进旁边突然出现的一个房间时,里面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豹足白瓷大浴缸,热气腾腾。旁边一个水晶支架上是装在漂亮水晶瓶中的浴液和花朵形状的香皂。
我呆呆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它们就把我身上穿着的校服剥下来了,我马上掩上掩下的手忙脚乱,一条蓬松柔软的雪白浴巾就围在我身上,它们深深的弯下腰,长长的鼻子都碰到了地面,尖声道:请小姐享用。如果有任何不足之处只需要吩咐我们就可以了。
在它们把门关上后一分钟内,我都没有回神。短短几分钟发生的这一切太古怪了。但我突然想起外面还有一个马尔福,只要想到他等在外面就令我紧张。我跳进浴缸,热水的温度正好,我差一点就陶醉了,但马上清醒过来,迅速洗了个战斗澡。等我踏出浴缸,发现被收走的校服已经干净整洁的放在旁边的一张雕花长椅上,看样子是已经洗过烫好的。我一边惊讶它们的速度之快,一边匆匆穿好衣服推开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