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半年后,直接参加考试,或者去上预科学校。
爸爸和妈妈说:我们早就考虑过这件事,贝比,这个要由你自己来决定,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
爸爸对我说:贝比,你的人生已经不是我和你妈妈能够了解的世界了,你也不能在此时完全抛弃巫师世界的一切,你需要重新考虑你的决定,虽然你可能并不打算做一个巫师,但事实上你的确是一个巫师,不要轻易否认自己的才能和经历过的事。
我还以为他们会举双手赞成我离开巫师世界的决定呢,这让我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妈妈握着我的手把我抱到怀里说:亲爱的,你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不要让我们影响你的判断。就算你是一个巫师,你也是我们的女儿,你并不需要抛弃一边才能得到另一边。她捧着我的脸说,你不需要否认你身为巫师的那一部分。
我否认自己身为巫师的那一部分吗?
妈妈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就算我在战时回到了巫师界,为了金妮和德拉科重新走进那个世界,可是在我的设想中,一旦有机会,我是要像普通人那样生活的。不会在巫师界找工作,不会在那里买房子。我会生活在普通人中间,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我不会在生活中使用魔法,我出门会坐公交车而不是用飞路粉,我做饭会用天然气电磁炉而不是用魔杖,我会穿牛仔外套而不是巫师袍。
夜里,我躺在床上把自己闷在被子中。
我简直像一个傻瓜。
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刻意回避巫师的一切,就像妈妈和爸爸说的那样,我一直在否认自己是个巫师。
我不敢看镜中白皮肤浅色头发的自己。
我一直在伪装、欺骗、蒙蔽自己。
我真正否认的是自己这一段人生。在我能离开这里之后,我下意识的第一个选择就是到中国人中间去,我给自己染色,加入到他们中间,说一样的话,吃一样的食物。
可是不管我怎么伪装,我也不是以前的自己。当他们可以回到那个大洋彼岸的家时,我却只能站在中国城的公寓内望着窗外的烟花,新年或春节,不管我怎么想融入其中,却没有跟我一起分享的人。
就像战争结束之后我只能回到紫丁香小区,叫这间房子中的人爸爸妈妈一样。
我卧在枕上,空洞的看着这个住了十几年却仍然陌生的房间。
泪如雨下。
第二天起床后对着镜子照了照,浮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看起来可真吓人。
我草草在镜中撇了一眼就穿上衣服下楼。
到此时才真正明白以前自己的很多想法,比如我从来不曾认真打扮过自己,也不喜欢摆弄头发,对衣服首饰什么都不关心。总是顺着妈妈的意思打扮自己。
其实我根本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食之无味的吞下早餐,我让波波叫来斯利沃,不知道猫头鹰是不是跟巫师都有心灵感应,虽然我知道它应该一直都在我身旁,可是却从来没有刻意去照顾它,它看起来就像一只野生而不是家养的鸟,关在笼中并不适合他。
半小时后斯利沃乖巧的停在我的窗前,歪着小脑袋一声不出的看着我,好像不想打扰我。我招手叫它过来,拿着波波给我的生牛肉喂它,然后把给霍格沃兹的回信给它。
我再次退学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赌气,也知道自己并没有经过很周密的思考就做了决定。事到如今,我仍然不愿意放弃自己最初的想法:就是在巫师界没事之后,我会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
斯利沃飞走后,我站在窗前看着它在天边变成一个小黑点。脑海中一片空白。
下楼来,我找波波问它:康提路呢?忙完妈妈、爸爸和两个小宝宝的事后,我想起了它,这样想来好像回家这一个月来我都没见过它。
波波带着我出了家门后七转八绕的跑到了街心公园的后面,在一个仿佛没拆完的半面墙壁下,我看到了康提路,它像个国王一样身旁围着一堆各□□咪,见到生人来,这群猫咪也不急不躲,像没看到一样在阳光下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我艰难的穿过猫咪阵走到它身旁,伸手把它抱起来,它足足快有二十磅了!沉得很!我吓了一跳,脚边一只有着绿色眼睛的大灰狸猫趴着我的腿沙哑的叫着。
波波在一旁解释道:这位是康提路小姐的丈夫。
哦,我点头,波波接着说:旁边这只花白的,这只黑色的,这只黄花狸猫都是康提路小姐的丈夫。
它有几个丈夫?
我抱着康提路准备走,结果一群猫都站起来围着我嗷嗷的嚎起来,声势惊人。我僵在原地,怀中的康提路越来越沉,这家伙自在的舔着爪子,好像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样子。
波波解释道:康提路小姐的男朋友太多,所以每次我想带它回家时,都无法做到,所以我只好每天送食物过来。
我结巴道:……它没结扎吗?想想妈妈,再想想它,我怀疑在这两年我不在家的时候,康提路可能已经生了几十只小猫了。
波波说:康提路小姐似乎无法生下孩子,不过这些猫好像并不在意。
康提路,你好样的!
无奈之下我只好放康提路下来,那只灰黑的狸猫立刻凑上去把康提路叼到一旁压在身下舔啊咬啊蹭啊的,我在旁边面红耳赤,最后落荒而逃。
几日后,我没有等来霍格沃兹的回信,却等来了德拉科,当我自超市回来提着大包小袋艰难的推开门时,他正抱着我的小妹妹坐在正对着大门的沙发上,我那小妹妹正嘻笑着拿两只小爪子捧着他的脸把嘴往上凑。
宝贝,你可真知道什么东西是好的。
我放下购物袋进屋洗了手出来把妹妹从他身上剥下来,这小东西爪子可真够有劲的,扯着他的衣裳就不肯放,他也真够淡定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拢着手对着我微笑,那微笑里的意思怎么看怎么让人不安。
我把小妹妹递给波波,问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