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陈诗赢的脸色从灿烂微笑,到没有表情,到惊诧的神色,小心地问:“余韵,你是否发热了”“我现在很冷静,因为现实不得不使我清醒。”余韵反问道“要听听他的名字吗”陈诗赢点点头。
“他叫巩大海,就是巩平的大儿子。”提到巩平,陈诗赢心头掠过一丝无奈的伤感,一阵隐痛从灵魂的角落里泛起,半年了,想不到竟与余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说:“你放着天堂不上,却甘愿下地狱,我佩服你,余韵。”
“人的情感是世界上最难捉摸的,我成千上万次问过自己,这样做是否值得,我坦率地说,过去两个生命曾经融合一体,天上地下地爱过,但后来我又厌恶过,诅咒过曾经拥有的爱情,现在更多的是出于同情,一个生者对即将死亡人的同情,他的生命只有一年。
而我的生命还那样漫长,仅仅是拿出短暂的一年时光陪他走完全部的人生,爱与不爱已无关紧要了,在我眼中,巩大海已是活着的死人,对死,就不应该用生者的准则和情感去衡量。”
陈诗赢听到动情处还抹了眼泪,她说:“换成另一个女人,包括我,是做不到的。”“因为你没有身处其境。”
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萨克斯天堂之泪的音乐,如诉如泣,宛如这两个女人此时此刻的心境,陈诗赢换了个话题,说:“市委副书记吴仁堕楼死了。”余韵说:“他死有余辜。”
“我听说一点关于你过去与他曾经有过的故事。”“那是黄世仁与喜儿的故事。”余韵有些激动地说“不同的是喜儿被逼进深山成为白毛女,我被逼下海成了打工仔。”陈诗赢说:“世界上所有的故事都离不开男人与女人,而吃亏的总是我们女人。”余韵感叹道:“上帝缔造了世界,休息了一下,上帝缔造了万物,又休息了一下,当上帝缔造了男人和女人时,这个世界上的人谁都无法休息了。”
这时,威尔逊打陈诗赢手机,问她跟余韵谈得怎么样了。陈诗赢说很好,非常投机,但抱歉的是明天你还是一个人走,威尔逊先生。
咖啡厅里突然一阵骚动,她们抬眼望去,竟进来了一批全副武装的警察,天堂之泪不再“流”了,骚动过后,咖啡厅里异常的沉寂。
领头的警察手拿话筒宣布了一条让陈诗赢和余韵感到惊讶的指令:所有人员到公安局接受审查。人群很快往门口涌动。陈诗赢说不理他们。余韵也说不理他们。
很快,咖啡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位客人了,两个女警察过来说:“还要再请一次吗”陈诗赢说:“有这样拿着枪和电警棍邀请的吗”余韵说:“我们是利亚公司的,这是陈总。”
女警察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到局里有你们说的,走吧!”陈诗赢说:“如果我们不去呢”女警察从裤腰上掏出铐子,说“我只怕铐坏了两位小姐做生意赚钱的双手啊!”“这是侵犯人权。”
陈诗赢和余韵几乎同时叫起来。“你们怎么跟美国总统唱一个调子呢”女警察故意把电警棍的电源打开,噼噼啪啪的火花四处飞溅。
陈诗赢和余韵想这眼前亏不能吃,就收拾起东西跟她们走了。从名典咖啡厅带走的有近百号人,全部集中在治安大队下属的行动大队小院子里,天还下着蒙蒙细雨,穿得时髦又单薄的陈诗赢感到了冷,余韵脱下外套往她身上披,说你感冒了,冻不得。
陈诗赢感动地领受了余韵的好意,两人就相拥在一起。治安大队行动支队的支队长,握着手提话筒说,名典咖啡厅是全市最大的卖淫嫖娼窝点,准确地说是卖淫嫖娼谈判窝点,你们上名典咖啡厅喝咖啡是假,谈生意拉皮条是真,在全市扫黄打黑专项斗争轰轰烈烈开展的今天,你们还顶风作案,大做皮肉生意,晚上要逐一审查,并宣布,男女分成两个房子关押着,等待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