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阴阳不紧不慢地道。
因为有人曾经亲口告诉过你,他在哪里。“
什么?有人告诉过我他在哪里?那个人是谁?”孙悟空瞪大着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阴阳,活像个丈二的和尚。
西行路上,路径小雷音寺,那弥勒佛座下弟子黄眉童儿用一人种袋把那时毫无法力的我,八戒,沙僧,还有你搬来的救兵—天神、揭谛、珈蓝等尽数收了进去,你万般无奈之下是不是跑到那南瞻部洲盱眙山,请求那大圣国师王菩萨相助,之后那大圣国师王菩萨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阴阳饶有兴趣地看着孙悟空,微笑着问。
他曾言,新收了水猿大圣,那厮遇水即兴,恐我去后,他乘空生顽,无神可治。今着小徒领四将和你去助力,炼魔收伏罢了。难道他口中的水猿大圣正是那兴水神猿巫支岐!”孙悟空一字字地说着,双眸倏地绽放出一抹艳阳般的亮光。
没错,兴水神猿如今正被他法力封印在那大圣禅寺之中,我等应速速前去搭救。“阴阳正色道。
如此甚好,我们立即前行。”孙悟空干净利落地答道,旋即收起金箍棒,驾起筋斗云,呼啸着往盱眙山飞去,三山、五岳、江津、淮水如同白驹过隙般自他眼眸间一闪而逝,不到一盏茶功夫,那剑戟般高耸入云的山峰,形态各异的嶙峋怪石,一棵棵高达百余丈的千年古树尽皆浮现在了眼前,瑞岩观、东岳宫、五显祠、龟山寺等古刹亦如数十年前那般鳞次栉比,玻璃泉、五塔峪等景观亦是在阳光下色泽光鲜,分外诱人。
不过此时的孙悟空已没有当年初来时的那股玩心,因为现在,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救人,按落云头之后,他便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大圣禅寺外。
你这猴精是谁?来我大圣禅寺何事?“一个面如白玉,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身着黑色鱼鳞甲的少年厉声喝道,手中丈三亮银枪直指孙悟空的咽喉。
小张太子,七十多年过去了,你那火爆的脾气一点都没改,你的记忆力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不敢恭维。”孙悟空冷冷地道,两眼带笑地看着那手握钢枪,颐指气使的小张太子。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号?“小张太子毫无示弱地问,字里行间依旧透露着应有的霸道与张狂,但当他的目光迎上孙悟空那深若瀚海的眼睛时,浑身却是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颤栗。
孙悟空比之当年已是容颜大改,一时半会儿之间他自然想不到这猴精就是当年灰头土脸地跑到他们大圣禅寺求救的齐天大圣,只是本能地对前者产生了一种莫可名状的熟悉之感。
既然你想不起来,那就算了,因为像你这样的垃圾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号。”孙悟空冷然道,大踏一步走上前来,被亮银枪指着的咽喉竟然不进反退,迎着那棱锥形的枪尖恨恨地撞了上去。
没有利器入肉的声音,更没有飙飞而出的鲜血。
有着的,只是一声钢铁断裂般的脆响,锋利得能够把一座大山在瞬间贯穿一个口子的枪尖,竟然被孙悟空用咽喉生生撞断,看着那掉落在地上的枪尖和如棍子般光秃秃的枪杆,小张太子当即大惊失色,他没有想到,这柄由纯银打造,辅以三昧真火炼制的长枪竟然如此的脆弱,孙悟空的肉身竟然会如此之强横。
未等他回过神来,孙悟空的拳头已悍然轰出,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他那张俊美得连女人都要嫉妒的脸上。
嘭!一声轰响传来,校长太子的脑壳登时如遭到重创的西瓜般破碎,殷红的血如雨点般飘飞,白花花的脑浆亦如打翻的江湖一样,纷纷扬扬地溅在了锁子黄金甲的护心镜上。
啊!”看到这一幕,其帐下四将不约而同地一声惊呼一声,旋即纷纷拔出悬挂在腰间的长剑,风一般向孙悟空涌来。
虾兵蟹将,不值一提也!”孙悟空冷哼一声,眼珠子缓缓地转动了起来,两道橘红色的火焰立即从瞳孔中喷射而出,瞬间便将那四将笼罩在了其中。
啊!啊!啊!”遭到烈火的侵蚀,那四将当即面容扭曲,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呼,不一刻便化为了灰烬。
不好意思,师父,我又杀生了,你可别念紧箍咒啊。”孙悟空缓缓把脸转向了阴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微笑着调侃道。
西行路上是我愚钝,中了如来和观音的算计,才不明是非地用那紧箍咒折磨于你,现在我向你赔个不是总可以了吧,但求你别再挖苦我了。”阴阳苦笑着道,意味深长地看着孙悟空。
不过,我等既然已拯救三界苍生为念,那么最好还是减少杀戮,以杀虽可止杀,但有的时候,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对方留个一线生机也不失为上上之策也。”
一抹平静,祥和之色渐渐地涌上了阴阳那毛绒绒的脸,刹那之间,孙悟空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悲天怜悯,扫地亦不舍枪蝼蚁命的唐僧。
居士何方人士?与贫僧有何怨仇?为何要闯我山门,还用如此残酷之手段杀我弟子?”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庄重,洪亮,每一个字都如巨石坠地般掷地有声,整座山峦似乎都为之震荡了起来。
一个面白无须,头上堆满枣核般黑色肉髻,袒左胸,身披一袭白色佛袍的中年人自禅寺深处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步子看似轻慢,实则每向前迈出一步,裤脚边上都会带起一阵乎乎的风声,饱满庄严的宝相虽显慈眉善目,但那狭长而深邃的眼眸中却在不经意间透露出缕缕萧杀的色泽,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此人正是这大圣禅寺的住持—大圣国师王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