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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方长老,我想问你我这一辈子可有妻子姻缘,可有婚姻?”是一位年近半百头发花白拄着锄头的农人。
但见东方古一挥手,其背后的大黑石竟闪现出那农人怀抱婴儿之举。
“尊者只须时日,然亦不可懒惰才是。”东方古言,声音不像少年那般纤细青涩。
“问——”侍者问农人,“食者为何物?”
“哦,乃为生命续延之物,众生不可或缺之物……”农人答完高高兴兴荷锄离去。
“然——”东方古端坐铺垫纹丝不动。
第二位是一位衣着华丽之人。上前行礼,予侍者一包糖果之物。
侍者呈于东方古,东方古点头收下并顺手捡拾一粒糖放在嘴里。
“东方长老,我想问一下我这辈子可有子嗣?”
东方古起身挥手,但见那大石头上此人正在家门口急得跺脚,不久一小男孩手拿书卷跑来……东方古答道:
“有——亦请严加管教!”那人一听差一点没高兴地蹦起。
“问——”侍者“何为生?”
“哦,哦,生乃父之延续,公母之欢也。”侍者笑,药不离亦笑,场外也听得有人笑声。
“然,阴阳为之配,无乐而不为,此生之馈也,不为诱惑哉?!生生息息不为不可哉!?”东方古冷峻依然。
“下一位”……“下一位”侍者喊。
药不离连忙上前,行礼,亦把一包糖果呈于侍者。
侍者亦如故呈东方古,东方古亦然也不做作,打开吃了一粒还于侍者。
侍者收下。
“东方长长老,此地可是不堪城?”药不离看着这么年轻的人喊长老竟然有点儿结巴,现在药不离判断此地绝非“不堪城”,他要验证。
“然,世间有二,一南一北,此为其一——昔有除魔之天团胜魔于旦夕,可有匹夫之仁慈,放魔逃脱,苍生又为之劫,生死煎熬,苦难不消;昔有友情之人,负心离德,久别而不闻不问;昔有借以壮志之心而罹祸苍生,道貌岸然,假以爱心,大手大脚,实则假慈假悲假爱之人,此乃世间真恶,何必寻魔,自己便是而不知醒乎哉?!……”东方古回答完毕,话锋一转,并不点名道姓却句句直抵药不离心口。
“咳咳咳,——”侍者连续干咳方止住东方古,道:
“问——大黑石为何?”
药不离被奚落得无地自容……
“主人,我们没听到!”二灵犀耳语道。
“滚——”
听东方古这样一说,药不离怎能没有苦楚?他杵在那儿如被雷击一动不动,心想这一句句确为事实倒是不假,可自己亦时时刻刻最最最愧疚,自己最真但是比起虚伪又有何异?见妖难路匪不除,虽心里时时刻刻惦记寻魔于苍生又有何益?路过苍云谷,知仙子凡而不不不去看望,又有何资格说爱?……一时间千年万年的悲伤后悔委屈如地震般侵袭!
真所谓:千亿年的苦楚被东方古利舌捅破倾泻而下……
“问!大青石为何?”侍者再次提高嗓门儿提醒。
药不离陡然醒来,须髯黑白幻化婆索索抖成乱麻,逼回双眼蹦出的泪花,道:
“此乃电子屏幕。”
“然——记过去者网,知未来者慧,曰起于能乎?”东方古道自言自语道。
药不离幡然醒悟,原来东方古是利用大家的问题而自我思考,从而达到境界。
“尊者可还有提问?”侍者看了一眼东方古转而再询药不离。
“彼不堪城何以到达?”药不离艰难晦涩瞬间沙哑近乎失声。
“彼此相距万二八千余里,你来看——”只见东方古素手一挥,屏幕上出现一古城,建筑雄伟宏大,人如蝼蚁……镜头拉近,但见衣衫褴褛者卧冰而乞;阁楼曼妙处男男女女拉拉扯扯;烈日下有一画入圈牢奴人晒得唇焦口裂……人兽博弈场,一头獒狮正在舔舐一具尸骸。
众人皆惊,一闪黑屏。
东方古呵呵一阵冷笑。
“现有寻魔者,愚笨无智,也堪驯魔庄界?其貌不扬,也称与天地起寿,与日月同辉?懒散胆小,怀绝世武功而软弱无能放纵邪恶,岂不是助魔为虐?……”
“咳咳咳,尊者可有问题——问题已问完……”侍者怕是要咳出血了,他转向东方古看了一眼改了口。
“咳咳,问——我为谁?”侍者边干咳提醒边问。
“呜——自己为自己怎能知道,别人所见所感所闻所解即为我——”药不离仿葫芦谷白虎之言而答,说到此处,他的泪再也绷不住地奔了出来,瞬间之后,挥泪拱手抬笑脸面对东方古。
“然也。有慧灵则我,无慧则无我。天地间有我者乃有慧根之血肉之躯,无我者虽有性命血肉乃无慧根。天地为灵慧所主乎?……”东方古陷入沉思,宛如一座石雕,瞬息之间,眉发皆白,形容枯槁。
“我儿——”一中年妇人从屋中奔出,抱住东方古哭泣不止。
“今天询问到此结束……改天再问——”侍者遣散人群也跑了过去。
药不离驻足停留,仔细端详着东方古,但见其虽气绝实为深度沉浸于思索之中。
无碍。
家人手忙脚乱抢救时,东方古渐渐眉发转黑,脸色红润起来……
药不离转身离去。
暮色将晚,残阳如血。十亩方田,蛙鸣不绝,一寒鸦箭落。
懒得回镇,药不离便在十亩田住下,不想却破身险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