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也只当她是低调不想说,不禁眼里有些羡慕,同样都是女人,有的人就是好命,这辛楠看着冷冷淡淡的,平时除了工作上的事话都不说几句,还有男性恐惧症,没想到嫁的老公却那么优秀。而她的老公别说给她送饭了,她上班这么辛苦每天还得一大早起来给她老公做饭打理一切。
看了一下时间,她对辛楠说道:“走吧,咱们去查房。”
辛楠点头,拿笔在随身带的小本子上记了几笔,心里感叹彭大夫真是善解人意,换成徐琳琳的话,不把裴晋扬三围扒出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十点的时候熄灯,彭大夫先回医生休息室里了,辛楠还有几份病历没有整理完,等她处理好一切,揉着酸痛的脖子走出医生办公室时,病房区域已是一片漆黑,只有护士站亮着几个台灯,两个值班的小护士趴在桌子上休息。她揉了揉额角,洗净手走回休息室,彭大夫已经躺下休息。她轻关上门,脱下白大褂,回到自己的床位躺下,轻叹了一声,这两天就一直没睡好,脑子昏昏沉沉的,明天裴晋扬还要带她出去,希望今晚不要发生什么突发情况,让她能多睡一会儿……
可天不遂人愿,凌晨两点半,走廊里纷乱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几乎是敲门声响起的那一瞬,辛楠就睁开了眼,快速坐起身,值班的护士开门而入,脸色焦急地说:“彭大夫辛大夫,四十五床的病人好像不太好。”
彭大夫也起来了,和辛楠相看一眼,两人换上白大褂,边问护士情况边急匆匆的往病房赶去。
四十五床是位男患者,今年有七十多岁,是由糖尿病并发症引起的糖尿病肾病,他肾脏已经衰竭,维持不了多少日子,杨教授是他的主治医师,曾委婉的和家属谈过,与其在医院里耗着受环境影响,不如回到家里儿女们多尽尽孝,心情好没准还能多活些日子。
但他女儿很坚决的表示一定要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不会回家里等死,杨教授以为她是救父心切,心里有感触对这个病人格外上心,还和同事们说了,后来王安看到这个患者的女儿在走廊打电话,本没在意,却在听到她的话时顿下脚步,“不行,坚决不能让他回家,万一死在家里,咱们活着的人怎么办阿?那屋子还能住吗?多膈应阿,反正我不同意,你爱接接你家去。”
辛楠抿紧唇,看到病人的情况时就明白他大概是撑不过今晚了,他女儿站在病床前嚎啕大哭,嘴里喊着:“爸,爸你可不能死阿,大夫我求求你们救救我爸吧。”
病房隔音不好,开着门又有回音,挨着的几个病房都亮起了灯,似乎都被吵醒了。
这种情况也不能不让家属哭,辛楠让护士去其他的病房安抚一下病人,彭大夫站起身轻喝了她一声:“先别哭了,你爸有话跟你说。”
女人抹抹眼泪,抽噎着走过去,老人眼里失焦,气若游丝,干涩的唇微动,“我……无能,这些年……没,没帮上你们什么……忙,竟给你们,添……乱……”他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费力,辛楠手指紧握,抿着唇,胸口闷涨酸涩。她看到老人无焦距的眸子艰难转向自己的女儿,枯黄的脸浮现出一丝欣慰:“以后……终于,不……用,再拖累……你们了……”
“爸,爸……”女人哭着跪倒在病床前,抓着老人的手唤他。
没过一个小时,老人就去了,把人推了出去,处理完一切已是早上五点多,整个病房区域内笼罩一股压抑的氛围,天空灰蒙蒙的,泄出一丝晨光,辛楠坐在医生办公室里,脸上没有表情,双手握着杯,总感觉一口气闷在胸腔里,她轻吐口气,闭上酸涩的眼。
彭大夫打开门走进来,看到辛楠坐在那里一点声音也没有,稍微一愣,走过去说:“小辛,累了吧,别想太多,一会儿回家好好睡一觉。”
辛楠回神,看向彭大夫微牵了牵嘴角,“嗯”了一声。
“现在要不要一块去洗澡?今天估计下班得晚点。”彭大夫看了眼表,科里病人去世,一会儿交班要汇报的情况有很多。
“好。”辛楠起身应道。
正常下夜班是早上八点,因为昨晚的事情已经八点半了还没下班,辛楠忙的焦头烂额,接到裴晋扬的电话时她微微一愣,忽然才想起两人说好了今天要出门。
听到电话里传来吵杂的声音,还夹杂着“大夫”“床位”什么的,裴晋扬问她:“还没下班?”
“嗯,对不起啊,我忙的忘了给你打电话。”她走进更衣室里,隔去外面纷扰的声音,静下来后听到他那边的声音也很吵,似乎是在外面,有汽车鸣笛的声音,还有很耳熟的,叫卖鸡蛋灌饼的声音……辛楠顿了顿,“你,在医院正门?”
裴晋扬“嗯”了一声,笑道:“刚刚路过这,问问你有没有下班,如果没下班就等你一起。”
辛楠知道他一定等了很长时间,怕她愧疚才这样说,抿抿唇,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还有十分钟我大概就能下班了。”
“昨晚有休息好吗?”他低声询问。
“有,睡得很好。”辛楠揉揉眼睛,忍住想打呵欠的冲动,她平时工作很忙,休假的时候少,一向都是裴晋扬来迁就她的时间,她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不想再扫他的兴。
“那我等着你,你别着急。”
“嗯。”辛楠点点头挂掉电话,走到洗漱间用冷水洗了脸,然后化了一个简单的淡妆,看起来总算精神了些。
说好十分钟,结果又拖了十五分钟,等辛楠上了裴晋扬的车时已经是九点过五分,她关上车门,看向裴晋扬微喘着气说:“对不起,让你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