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早年我在承恩公府中见过你这个姐姐多次,也算是看着她长大。她生得美,行事妥帖,我本以为这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只是没有想到她不是聪明,是狠毒。”他闭目许久方才摇头说道,“人再美,再柔顺都没用。她如今能舍弃自己的骨肉,日后,只怕为了权势,能够舍弃更多。”
婠婠竟然无从反驳。
“那之后……”
“我与宁王兄如今已经不大亲近,他如今草木皆兵,觉得兄弟们都是贼,都想和他抢皇位。当然,他这么想也没想错。”
婠婠听这话说得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是他如今只怕还不知道,父皇已经厌烦他至深。”宁王这段时间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皇帝只怕都看在眼里。
婠婠也知道,因此哼了一声。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做了这许多的事,莫非还想继位不成?”只是看着笑吟吟的康王,婠婠想到他在宫中与端仪公主联手,如今宁王母子被坑得厉害,还不知道他竟然安插了一个奸细,就忍不住露出几分感慨。不过这些皇子们如何相争,婠婠是不大乐意去管的,因此也不说破,只和康王沿着这条小路走动。风吹过来,康王见婠婠穿得有些单薄,解开自己身上的玄紫披风,披在婠婠的肩膀上。
“别吹病了。”他含笑,俊美的眼里闪过几分柔和的光。
高挑的身姿俯过来,婠婠只觉得身上一下子就暖和起来,披风之中仿佛笼着奇异的熏香。
“我不冷。”婠婠急忙推辞。
“你若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吹病了,我怪对不住王弟的。对了,我听说王弟今日来接你?”康王一只手压在了婠婠的肩膀上,叫她不必解开自己的披风,陪着她在韩国公府的内院里驻足等着燕王来接。只是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婠婠却并未见到燕王,因此有些奇怪。不过等了一会儿,就见燕王身边的侍卫匆匆而来,对婠婠急忙请安说道,“陛下在宫中与殿下议事,殿下一时走不开,因此殿下命属下前来,护送王妃回府。”
他恭恭敬敬地叫人驾了王府的马车过来。
“殿下还在宫中吗?”婠婠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也知道,公事要紧。
更何况燕王已经多日没有上朝,皇帝只怕是要与燕王议事许久。
“是,殿下恐怕晚上才能出宫。”
“最近朝中风平浪静,怎么突然父皇叫王弟留在宫中这么久?”康王皱眉问道。
他站在婠婠的身边,自然令人不能忽视,那侍卫也只康王与燕王之间关系还算不错,急忙说道,“似乎是有番邦外族小国即将遣使者入帝都朝拜陛下,虽然不过是胡人小国的使者,然而陛下却还是垂询一二。因此叫殿下在宫中商议。”他顿了顿,就垂头声音细微了下来,轻声说道,“仿佛这支胡人,乃是殿下的,殿下的母族……所以……”燕王的身上流着外邦人的血,因此自幼在宫中地位不高,十分令人忌讳。
就算是如今,燕王也不大在人面前提及自己的血统。
不过是因康王与婠婠都是燕王亲近的人,因此这侍卫才含糊地提了一句。
康王勾了勾嘴角。
“原来如此。”他笑着对婠婠说道,“既然王弟出不来,我就做一次护花使者罢。”
“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难道还不认识回家的路不成?更何况侍卫都在,我也不会出什么事。”婠婠无奈地说道。
“不过是借着送你回府找个借口也回去。不然韩国公非要拉着我饮酒,我也觉得头疼。王弟心里担心你,我这做兄长的,自然也要护着你些。”康王一向对女子都多几分斯文体贴,婠婠自然也知道这是在对燕王示好,因此也只好无奈点头。康王一路把婠婠送回了燕王府,也不进府,在门口略站了站也就走了。婠婠见他走了,因王府之中没有男主人,也没有留他,倒是燕王回府,她就把这件事说了。
“无妨,他既然示好,你接着就是。”燕王坐在婠婠的身边,揉着眉头轻声说道。
他难得露出几分疲惫,婠婠不由好奇地问道,“陛下在宫中与你说了这么久?”
“没什么。”
燕王的目光闪了闪,握紧了婠婠的手。
“是不是真的有事啊?”婠婠见他神色有些不好看,不由笑着问道。
“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是这小国想要与我朝联姻而已。父皇因这件事觉得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