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液仍在滴落。/p>
楚泽重新站稳了身子,面色艰难的抿住嘴唇,喉头轻微的颤抖,像是咽下了一口唾沫。/p>
等到做完了一切,楚泽才转身看向了身后的谢谢。/p>
原本靠坐在大树之下的谢谢,此刻已经站了起来。/p>
少女那双好似明珠一般的眸子死死盯住楚泽,上齿咬在下嘴唇上,沉默着一言不。/p>
过了许久,楚泽才平静的开口道:“我不会强迫你说任何你不想说的事,我依旧会信守之前承诺,保你平安。”/p>
谢谢冷笑了一声,居然直接迈开步子走到了楚泽面前,一点也不复之前受伤的虚弱模样。/p>
“你现在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可笑么?还是说,你天生就这么虚伪?”/p>
或许是谢谢一瞬间的气势太盛,又或许是她说的话没有错,楚泽很罕见的没有开口回应。/p>
少年张了张嘴,像是落在岸上的鱼,却没能够出任何的声音。在谢谢注视下,楚泽抬起低垂的左手,将紧握在手心的眉间雪,放在了少女眼前。/p>
看到楚泽的动作,谢谢楞了片刻,眼底最深处闪过一丝自己都曾察觉的悔意,可惜嘴里的那一声冷哼已经不自觉的出。/p>
少女一把夺过楚泽手中的眉间雪,语气冷的像北荒的坚冰,“这一次没能够杀了你,并不代表我会放弃,如果不想死,我劝你还是滚远一些。”/p>
楚泽还是没有开口。/p>
谢谢看着戳在地上像是一截木头一般的楚泽,深深吸了一口气。/p>
寒光一闪,眉间雪出鞘,刀锋直抵在楚泽眉心上。/p>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原本还想要说一些什么的楚泽轻叹了一口气,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朝着山谷的入口往回走去。/p>
谢谢举着刀不动,直到楚泽远去,才收回手中刀,一连插了两次才将眉间雪重新放回了刀鞘之中。/p>
少女颤抖着走到跌坐在地上的中年汉子身旁。/p>
已经死去的中年汉子低着头,敛着眉,脸上身上伤口的都不再流淌出鲜血,宛若一个因为太过劳累睡倒在自己农田边上的庄稼汉。/p>
谢谢其实根本没有恢复完全,此刻支撑不住,跌坐在了中年汉子的尸体旁。/p>
漫天星斗照耀下的空旷山谷里响起了一个少女柔柔弱弱的声音。/p>
“熊石大哥,我记得你的名字。”/p>
“其实你们每一个跟在我身后人的名字我都记得。”/p>
草丛里某种不知名小虫的鸣叫再次占据了四周。/p>
谢谢白净的素手遮住了名叫熊石的中年汉子的眼帘,缓缓闭上了他的双眼。/p>
“抱歉,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p>
少女擦了擦泛红的双眼,抬起头望向夜色下其实漆黑一片的东方,脸上的那抹软弱好似从未出现过,尽数被迅浮现的坚定神色替代。/p>
作为方圆千里最大的无人之地,荒丘内的各种植物野蛮生长,就好似那江湖一般,处处都可见争斗。/p>
莫说植物间便无这般勾心斗角,不然如何长出这样一棵华盖遮蔽数里地的巨大榕树。/p>
荒丘内荆棘灌木丛生,但说到树王,唯有东北一方那棵高达数十米的巨大榕树算得上。/p>
榕树气同连枝,无数枝丫渗入地下,无数根须涌出地面,形成了“一木成林”的壮观景象。/p>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此刻榕树的树冠之上,站着一个穿着锦色缎子短衫的男子。/p>
男子面容消瘦,面颊浅浅凹陷,模样就好像饥荒时吃不饱饭的灾民。/p>
此时夜风习习,恰好吹开了男子罩衫,露出男子腰间那用金线绣着鲤鱼跃龙门图案的黑色刀鞘。/p>
四周一片空旷,男子却表情郑重,像在等人。/p>
过了许久,男子的面前的一方天地依旧平静,不见有人来。/p>
原本徐徐吹来的风不知为何突然改了方向,带着许多树叶飘扬而上。/p>
一大片落叶穿过男子,却始终未能有一叶加诸在男子身上。/p>
直到这一大团落叶被风裹挟着再度飘向远方的时候,站在树冠之上的男子才伸出始终负在身后的右手,轻轻捻了一片极为平常的樟树叶,轻笑道:“原来只是一片无根的落叶。”/p>
“那便随手杀了。”/p>
栖息在榕树上的鸟儿忽然感觉到一阵轻微的抖动,纷纷受惊飞出的鸟巢,而树冠上已无人独立。/p>
……/p>
依旧是昨夜楚泽骑马走过的官道上,一个穿着蓝染长衫,须皆白的老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优哉游哉的朝着某个方向前进。/p>
老人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也不见他双脚踩在马镫上,只是轻轻夹着马肚,随着马匹的晃动轻轻摇晃,反倒给人一种稳如泰山之感。/p>
骏马复行六七里,一直闭目的老人忽然睁开了双眼,抬头望向了晴朗天空之中的月轮。/p>
时有一阵凉风从远处的山林里一路吹来,压弯了田间地头的各色苍翠杂草,也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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