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罢催妆诗,又诵了遍障车文,跨过檀木马鞍,背着美人上了车,此刻李煦由来时的骑士化身为车夫,亲自驾车迎娶新娘子打道回府。路上遇到几拨拦路打劫讨要喜钱的,花钱免灾一一打发了,只是过宣阳坊北门时,一伙十来个乞丐突然拦在路当中,打着莲花落,唱着不知名的喜庆歌谣,索要钱财。
依例拿了一百钱打赏过去,不走,又给一百,还是不走,再给一百,仍旧不走,几次三番,赏钱加到了一贯。拦路的乞丐却仍旧没有走的意思。
前方负责开路的刘万有些顶不住了,回来向李煦请示如何办理。随行的锦衣社一干人顿时恼了,跳下马去就要开打。
还没走到众乞丐面前,忽然,呼啦啦从街道左右水沟里跳出来三十四名乞丐来,一手莲花落,一手竹杖、木棒,将婚车围得严严实实,几十号人齐声打着莲花落,齐声同唱一首歌,这情形有些诡异。
李煦问坐在马上淡然修着指甲的梅榕:“这些乞丐什么来头,看样子挺齐心的嘛。”
梅榕哼了一声说:“他们是关中丐帮的,拦你车无非是图几个喜钱。你不要舍不得,方才正是人家替你解了围呢。”
李煦闻听这话,便对刘万说道:“拿五十贯钱给他们。”
刘万愕的半响合不拢嘴,待弄明白李煦说的的确是五十贯而不是五贯十贯时,老管家双手颤抖着拿钱去了。
梅榕却哼了一声,悠悠说道:“五十贯是谢人家的钱,如今人家来讨要喜钱,你又怎么说呢,几十口子人呢,一人一碗酒一块肉,总是要得吧。”
梅榕修完他的指甲,伸出纤纤玉手,迎着阳光翻来覆去地欣赏着,平心而论,梅榕的手的确很美,五指纤美柔长,皮肤白皙嫩滑,都能捏出水来,只可惜长错了地方。
“梅贤弟,愚兄有一事相求。”
“说吧,只要不杀人放火就成。”
“我这有一百贯钱,请贤弟找个铺子请这些丐帮的兄弟喝完酒吃块肉如何?算是答谢今日的相助之恩。”
“一……一百贯。”梅榕吃惊地望着李煦,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此番请丐帮弟子帮忙驱散聚集在大宁坊外的千余名百姓,他答应给人家三十贯钱做谢仪。方才李煦大方地拿出了五十贯钱让刘万交给他们,实际上不仅履行了承诺,还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面子。
不过心思细腻的梅榕可不领他这份情,反倒对李煦的这番举动有些看不惯,认为他这是穷大方,打肿脸充胖子,这才故意出言挤兑,倒不是真想要他出血,无非是将他一军,给他个教训罢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李煦不仅多给丐帮十贯谢仪,还另外拿出一百贯钱来请客,这个梅榕就有些弄不懂了。
他好心地提醒道:“一百贯可是个大数目呢,你可想好了,乐善好施是大丈夫所为,打肿脸充胖子却是笨蛋干的蠢事。”
听了梅榕这夹枪带棒的一番话,李煦微微一笑,说道:“上千人聚集在大宁坊外,连官府都头疼不已,丐帮嘛,却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事情解决了,这份本事可不简单呐。你们锦衣社是山中猛虎,空中的龙,他们呢,就是钻地的泥鳅,打洞的耗子。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要是你们锦衣社和丐帮打成一片,这将来的长安城里还不是由着你们呼风唤雨吗?”
“哟,瞧您说的,我们锦衣社现在就不能呼风唤雨了吗?”
梅榕翘着他的兰花指说,嘴上呛了李煦不敢吭声,心里却咯噔一惊:他跟杨赞本不认识,是刘默彤从中牵线搭桥才算认识,不过他一直打心眼里瞧不上杨赞这样的人,认为他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为了多疑又小气,实无一处可取之处。
若非郭仲恭那没心没肺的拿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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