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崔莺莺低着头没吭声,一旁林虎男说:“这是渔家女穿的短衫,渔女站在船头风大,故而不觉得热,夫人修行高,也不觉得热。”
林虎男是杨宅厨娘,除了照料一家饮食,平素端茶送水的事也由她来做,尤其往书房送水,李煦嫌如花似玉两个蠢笨,从来只叫她一个人送。李煦瞄了她一眼,心里咯噔吃了一惊,终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摇来晃去的林虎男原来长的还真是不错。
整个人充溢着青春的活力,她身形健美,举止干练,不像崔莺莺那样柔柔怯怯,也不似沐雅馨矫揉造作,一片天然纯真。
是沐雅馨先前的那番话,让李煦注意到了她。而只是这一眼,却就让他怦然心动。纳她为妾,还真是个好主意呢。
林虎男收拾了针线筐,蹲身福了一礼,正要走开,李煦叫住她说:“我今晚有些事要在书房办,回头烦你送点宵夜过去。”
林虎男应了一声出门去了,李煦偷偷瞟了她一眼,目光恰落在她结实挺翘的臀,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一回头,正好与崔莺莺目光相对,李煦倒像是被妻子捉奸在床一样,霎时脸通红一片。崔莺莺接过他手中的茶壶,放在矮几上,跪下来用一块湿布擦了竹榻,拿扇子扇干水雾,打发李煦坐下,自己去捧了棋盘来。
李煦来她屋里必要下棋,不下棋他就会显得手足无措,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件事妾请夫君示下。”
因为自觉偷窥有罪,李煦一直低着头摆弄棋子,听崔莺莺这么说,唔了一声方才抬起头来,脸颊仍旧热辣辣的。为了掩饰心中的惶恐,他端起小茶壶饮了一大口酸梅汤。
崔莺莺恭恭敬敬地跪坐在他对面,面含微笑,小兔牙在灯下羞怯又可爱。
“妾想请夫君纳林虎男为妾。”
“噗!”李煦差点把喝到嘴里的酸梅汤喷了出来,崔莺莺吓了一跳,赶紧起身给他拿毛巾擦手擦嘴。
“出了什么事,好好的提这事干嘛。”
李煦用力擦着手,以便测验自己是不是在梦中,沐雅馨出了名的大嘴巴爱胡说,崔莺莺可不是这样的人,她说每一句话之前,必先要在心里酝酿好了的。
“林掌柜要虎男嫁给一个广州商人,从此远离家乡到广州去,虎男不愿意,偷偷地哭了好几回,妾私下见过那广州商人,此人言语粗俗,身患恶疾,年纪又大,实非良配。”
“唔,天下不如意事常有九八,易得无价宝,难觅有情郎嘛。夫人真是个大善人呀,怪不得她要夸你修行高呢,要是每一个女子寻不到佳偶,都塞给你夫君我,我会很累的,说不定还会累死呢。”
“不,妾绝无此意。”崔莺莺慌乱地向李煦叩首赔罪。
“好啦,我只是随口一说,瞧把你紧张的。你真该学学沐雅馨,学她一副油盐不进的铁皮脸,我怎么奚落她她也不恼。”
崔莺莺再拜道:“妾受教了。”
李煦道:“她不愿嫁给那广州商人,跟她哥哥说便是,他家又不欠人钱,急着卖她怎地。再说我看林虎山也不像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崔莺莺红着脸笑道:“什么也瞒不了夫君,其实是虎男自己对夫君有意,妾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崔莺莺说她曾在林虎男住的小屋里看到李煦丢掉的一双靴子,林虎男把它洗的干干净净,一针一线地缝补好,用绸布包了和她自己的衣裳一起放在箱子里,由此她才起了心,暗中观察林虎男,发觉她的确对李煦有意,这才壮着胆子提出,至于广州商人的故事,倒也不是假的,林虎山的确是给妹妹介绍了一门亲事。
那位广州商人今年才二十出头,家境富裕,读过几年书,人也是翩翩美少年一个。林虎男只见过他一面,就再不肯见第二面,崔莺莺从林虎山口中得知此事,专意到独一味去见了那少年一面。
“那少年虽不比夫君风流倜傥,前程远大,却也是万里挑一的,妾以为配虎男足矣,若不是夫君把他给比了下去,妾实在想不到虎男为何拒此良配。”
李煦扶起崔莺莺,盯着她的眼睛说:“听你这么说,我若不纳她为妾,真是辜负了她,这可真让我为难了。”
崔莺莺四处躲藏他的逼视的目光,羞怯地说:“那就请夫君勉为其难吧。”
李煦道:“事是好事,只不过我正在守丧期间,可不敢有愈礼之举啊。”
崔莺莺急道:“只须你一句话,她可以不要名分的。”
李煦哈哈大小,双手抓着崔莺莺瘦小的肩膀说:“夫人一心为我着想,我还能说什么,一切有劳你操心了。”
有了李煦这句话,崔莺莺乐的手都发抖,陪李煦下棋时神思不能集中,一连输了两盘,李煦大喜,自从自己教会崔莺莺下五子棋后,还从来没赢过她呢。
这回总算报了一箭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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