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冷面无语,巴突却把手摸向了腰间,那里藏着一柄匕首,作为山奚王的“特使扈从”,他们现在是手无寸铁,黄昌泻严禁使团随扈持有兵器,巴突使了点小手段弄了把匕首,却不敢公然佩戴,只能暗藏于身上。
“这位将军不必紧张,周某手无缚鸡之力,对付我用拳头就可以啦,”
李煦向巴突丢了个眼色,后者退后了两步,却仍保持着一扑就能击杀周军师的距离。
“既然来了,周军师有什么话就请指教吧,杨某洗耳恭听。”
“无甚敢指教,我是来请贵使帮忙的。”
“帮忙?”
“也不是完全没好处,你们只须举手之劳,好处却是大大地有。”
周军师说话时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盘残局,李煦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打发巴突回避,巴突高傲地扬起了脑袋,竟不肯走,恨的李煦有扑上去咬他两口的冲动,这蛮牛愈发的没眼色了,这样的随从再能干,自己也是不敢用的,回去就把他还给康侃,说到做到。
不过眼下还指着他们弟兄给自己卖命,忍忍吧。
李煦笑道:“我这兄弟,忠勇朴实,有耳无口,与我生死与共,不必在意。”
周军师微微一笑,这才说起他要求李煦帮的忙,和许给李煦的好处,他要求李煦帮他周氏一族从黄氏手里夺回失去的山寨和领地,而许给李煦的好处则是号召自己的族人为唐军打开进入黄氏腹地的大门。
李煦道:“我们只是来解连州之围,并无提兵西进的打算。几万人征伐的大事得天子做主,我们岂敢擅为。”
周军师冷笑道:“贵使不必把话说绝嘛,你不答应,成为的桂大帅未必不肯答应,据我所知桂大帅现今日子并不好过,正盼望着一场大胜利好咸鱼翻身呢。黄少卿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几个儿子明争暗斗,离心离德。桂州今年灾害频仍,粮食歉收,黄家所辖的州县尤其缺粮。而如今他又对黔州用兵,精锐尽在西边,东大门外不过是摆了连州这么一个空架子,破连州后直插其腹心,黄少卿必死无疑。”
李煦道:“黄氏占据南国十几年,家底子多少也得有点吧,这么轻易出兵,未免太冒险了。”
周军师道:“为大将者,当有决断之能,觅得一线,全力击破,方建奇功。我观贵使是个长于和稀泥的人,这军中事你不懂也无妨,可将我的话转述桂大帅,看看他是答应不答应。”
李煦道:“而今传一句话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周军师可有暗通城外的管道?”
周军师嘿然一笑道:“我在黄三眼的皮子底下敢有二心吗?此事不急,等你们里应外合袭破了连州城,再跟桂大帅提不晚。周某的话望贵使好生琢磨,不打搅了。”
周军师起身要告辞,巴突却移步将他拦住了,待李煦咳嗽了一声后,方才放行。
周军师去后,巴突闷声问李煦:“你不怕他是来试探你的?”
李煦道:“蛮汉,你懂什么!你只须养好精神疆场厮杀,此等斗智之事让我来。”
巴突大怒,圆睁虎目瞪着李煦,后者只是一哼翩然离去,只是一出门即狂奔去了。折辱巴突这种粗人虽然有快感,可也很危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