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龙、赵和珠在江南的叛乱由星星之火,愈演愈烈,终成燎原之势。
各派借机插手,纷纷派遣得力人手参与其中,江南一时群起三十六路反王,各霸一方,互相攻伐,淮南、宣歙、鄂岳、浙东、浙西、江西、湖南,乃至福建和岭南,无一处不燃战火,占州城,杀县令,你来我往,锦绣江南,无村不缟素,曾经的名城华邑,十之八九仅剩一个名字,各地相继爆发令人惊悚的大屠杀,由起初的三五百人,攀升到几千人,几万人,苏州下“吴王”孙野一口气屠杀了十万之众,创下记录之最。
两位元老程大龙和赵和珠此刻却********,渐渐被世人所淡忘,比起后起之秀们,两位老将的光环黯淡无光。当各派觉得二人已经失去利用价值时,索性毫不犹豫地卸磨杀驴。
江南的叛乱于宝历元年十月被平定,程大龙和赵和珠在润州上元县境内被擒,上元乃金陵旧地,程大龙和赵和珠到该地察看地形,准备在此建都。
分别多日的老兄弟刚刚举首,热络话还没说完,一支官军从天而降,他们做了俘虏。裴度准备将二人解送长安杀头,李湛不耐烦地说:“两个小蟊贼而已,送那么远不嫌累么,就在扬州杀,免得污了朕的宝地。”
程大龙和郑和珠在扬州被枭首时,观看的百姓数千人,人头落地时,百姓纷纷下跪,哀哭之声惊天动地。监斩的裴度大惊失色,目瞪口呆良久,跌坐在地,颓然失语。
消息传到李煦耳中时,李煦正与秦思思在书房下棋,李煦听过淡淡一笑,回事的人退出门外后。秦思思睁着一双迷惑的大眼睛问李煦:“裴相是朝中元勋重臣,怎么也为贼人落泪呢。”
李煦道:“他哪是为反贼落泪,他是在为大唐落泪啊。民心向贼,国无根本了。”
秦思思大惊,拈在手里的棋子久久落不下来。
下完棋,她如往常一样立在书案前,伏下身去,等候良久,回身望李煦立在廊下目视蓝天发怔。秦思思扶扶发髻,走过去,也望着天空。
除了蓝天白云,什么也没有。
良久之后,李煦抬起手环住秦思思的腰,伤感地说:“天要变了,大唐完了。”
秦思思当晚把李煦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秦明,秦明低着头,黑着脸,听完后许久无语,再抬起头来时,秦思思惊讶地发现,秦明的眼眶里含着泪水。
他问秦思思:“他今天和你亲热时,你是什么感觉。”
秦思思如实回答:“有些烦躁,有些心不在焉,还有……他,今天肯吻了我。”
秦明道:“我知道了。”
秦思思默默往外走时,秦明忽然唤了她一声,秦思思回转头。
秦明道:“我叫郑戒。你多保重。”
秦明当晚就离开了太原,第二天,兄弟会派驻在河东的眼线、耳目被李煦以不同的名义逮捕杀害,清剿行动持续了三天三夜,每晚子时都有大车向城外运送尸体,表明风平浪静的太原城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少了一千多个活生生的人。
李煦宣布与兄弟会决裂。
李介联合王庭凑挥兵进入泽潞镇,泽路镇节度使李勃向李煦求救,李煦与刘沔联合出兵进入泽潞镇。李煦占泽、潞二州,王庭凑占邢州、磁州、洛州。李介寸土未得,所部遭刘沔伏击,丢失了辎重营。
泽潞之战起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曾叶虎作为使者很快到达太原,要求跟李煦罢兵。李煦道:“罢兵须要诚意,邢、磁、洛三州必须让出来,扶持李勃做缓冲,否则我不安心。”曾叶虎答应。李煦道:“驻守在河东其他各州的亭台必须一个不剩地撤除,否则太原就是例子。”
曾叶虎道:“天下司的寻访小使也一并撤除吗?”
李煦道:“这是我与他们之间的事,与你们无干。”
曾叶虎笑道:“要我们撤,可以,不过我们也有个条件,他们必须同时撤,不然我们也不安心。”
为了督促李煦早点与天下司决裂,兄弟会在大明宫的马球场策划了一场惊变,一个由李煦献给李湛的力士突然造起反了,手持重锤向李湛砸去。李湛身法灵活,一闪躲开,内常侍张世火做了替死鬼,被砸的脑浆迸裂。
尽管李湛大声呼喊刀下留人,刺客还是被当场砍为肉酱。陈弘志因为办事不力,被撤职关在右军大狱,李煦所献三百力士全部被杀,本来还有人提醒此事跟李煦有关,李湛摆着手道:“太保跟此事无干,杀了朕,太保没有任何好处。”
刺杀案持续发酵,火很快就烧到了天下司的头上,有人向李湛举报说直接负责挑选力士的正是天下司派驻太原的莫海。李湛要王守澄把人交出来,王守澄很快就把人交给了李湛,不过是具尸体。
王守澄向李湛哭诉道:“河朔四镇在江南培植逆党,攻城掠地,无恶不作,前番有攻打泽路镇,反心已露,这场意外必定是他们设计的,用意正是离间天子对老奴等的信任,他们好趁机生事。”
李湛怒道:“你平素跟我吹嘘说天下司如何了得,天下没你们不知道的事,怎么反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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