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叫茅三拧,听说是她妈生她的时候,这孩子就犯拧巴,折腾了足足五个小时才落地,这是一拧;一生下来又不哭不笑,只狠狠地瞪着接生婆,给人家吓得以为拽出个妖精,只是二拧;最后,连自己也不放过,一轱辘就大头往地下拽,好像想表演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幸好被人接住,这是三拧……
听她说的时候,我就忍不住笑,她问你笑啥,之前敢笑话我的,都逃进山里找熊瞎子作伴儿去了……
我把刚要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只在肚子里说——拧巴,幸好你爸妈选了前面的字,要是选了后面的……嗯嗯,估计山里的熊瞎子都忙活不过来了……
茅三拧说话粗,行为动作也不细,见我走得吃力,就上来帮忙扶着我,我知道她是好心,但那动作也忒不专业了,拽着我的胳膊就满屋绕,那小腿儿快得跟风车似的,疼得我冷汗呼呼往外冒,我问她,小姑娘,你是不是天天遛狗啊?
他吃惊的回头,“你咋知道?”
“从你这姿势,就能看出来……”
诶?也别说,被她拽着“遛”了几圈儿,我这腰还真舒服了不少,没那么疼了,还能小幅度的扭动两下,看来舒筋活血确实是治病的最好良方。
我问起了其他几个同伴,她问你说的是哪一拨?
我一愣,“这还分批次的?”
“那是啊,每年不得来个五拨六拨的?今年算少的,只有前一拨、中一拨和后一拨。”
后一拨肯定指的是我们,那前面两拨呢?
“前阵子来的十多个人,说是啥调查队吧,好像要找人,在山里遇了险被我们救下,收拾好就回去了……”
一听就是童教授的调查队,我忙问,“回哪儿了?”
“城里啊,难不成再进山?”茅三拧说,“中一拨就一个,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整天疯疯癫癫地满嘴胡话,连魏老头也治不好了,现在还在村里养着……”
我在想,这位又是哪路神仙?
“后一拨,就是你了……”
我心里一沉,难道只有我自己脱险了,“就没见过几个——”
“哦,原来你说的是他们呐——”茅三拧说,“一共五个人吧?”
“五个?”我感觉不妙,谁走散了?!
“对呀,你算算,没脸大个子一个……”
是炮仗。
“小眼镜一个。”
梁放。
“钢牙妹一个。”
何爱娟。
“黑锅盖一个。”
黑疙瘩。
“矬老头一个。”
莫爷。
茅三拧说到这儿停下了。
我的心开始往下沉,看来没脱险的是阿菲。
“呃……对了,还有一个,小美媳妇儿!”茅三拧又说道。
难道女人都这样,不太愿意提比自己漂亮的其他女人?就和男人不喜欢谈论比自己有钱的其他男人一样……
“看看,五个吧。”茅三拧掰着手指查到,闹了半天她对数字不太敏感。
听到其他人都没事,我也就放了心,茅三拧“拖”着我,一只手累了就换上另一只,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手腕上套着的饰物——正是地下尸骨堆儿里发现的那种银制手链。
我想了想说,“你这链子很别致,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她直撇嘴,“谁花钱买这破玩意儿?我们村啥都缺,就是不缺这些链子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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