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周边大地,只要黄河水流出来,就会一个个注满,是天然的阻挡路障。宋军想越过去,只能毁了各种军械去搭浮桥,分期分批地慢慢过。想提速的话,除非下渠里游泳?就这样,高遵裕环庆军在前,刘昌祚的泾原军只能给他殿后,在他们背后,灵州城门终于又一次打开了!
党项战神仁多零丁出现!迫使宋军加快了撤退速度,一小半泾原军真的跳进冰水里游过了长渠。等爬上来后,百战精兵也开始打哆嗦,而在他们前方,长渠复短渠,水渠何其多!某一天晚上,他们被迫在一条大渠、一条小渠之间扎营…环庆、泾原两兵团分开了,仁多零丁等待的机会终于到了!
夜晚时分,西夏大举进攻,泾原军独自应战,边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边拼老命地挥刀子,终于打退了西夏人,可全军没一个人高兴!都是老兵了,这个都懂。仁多零丁不是要一次性吞掉他们,而是在寒冷、缺粮、冰水、撤退中不断消耗,一点点地折磨死宋军!形势比人强,心知肚明也得走上这条路…好容易越过各条水渠,第二次攻击在一隘口发生,这次高大外戚的环庆军良心发作,派了大将俞辛、任诚来支援,结果全部战死!泾原军副将、姚家军姚麟出战,才勉强过关。第三次攻击在韦州城下,饥渴劳累的宋军抢着进城,被西夏抢了个大便宜,死了很多人…
直到1月上旬,两支队伍才撤回宋境。这时他们已用枪杆和弓箭这些东西来烧火取暖,全军冻饿伤病,损失惨重!
环庆军托了高大外戚的福,损失率约1/5,受重创的是泾原军。从始至终,它几乎冲杀在前,撤退在后,把西征重担独自扛在了肩膀上。这样巨大的消耗,让出征时的5万余士兵、5千匹马,只回来1000人、000匹马,减员过/!
刘昌祚悲愤交集劳累过度,在灵州城下就病倒了,勉强挣扎回到国内后很长时间卧床不起,一代猛将从此意志消沉,再没什么作为…
9日,置延州塞门、浮屠寨。1月0日,置延州义合寨。
视线再转向大辽国:1月15日,第二奸臣张孝杰被削职为民,数年后去世。19日,第一奸臣耶律乙辛被以“鬻禁物于外国”即贪污罪起诉,依法当处死,但乙辛一党的耶律燕哥说耶律乙辛身为魏王,当以“八议”减罪。于是第一奸臣浑身被绑满了大铁链,囚禁于来州…
元丰5年(108)1月19日,宋神宗奖功罚罪,‘女中尧舜’更是强烈要求处分自己不肖的叔叔!高遵裕被贬郢州团练副使、刘昌祚被贬永兴军路衿辖。只有种谔因功升官。9日,大太监李宪升任泾原、熙河、兰会经略安抚制置使。月,吐蕃赞普董毡受封武威郡王。至于那位大太监王中正?他什么都没做啊?所以不赏不罚…
最失望的人莫过于宋神宗。从战争开始,他日夜处于紧张的守望中,他命令西北战报不分昼夜只要传来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他!如今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皇帝在深冬黑暗的皇宫里一个人独自徘徊,心灵深处无数念头升起又旋落,积年宿怨、10多年来的努力、帝国的国运,竟就这样失败了吗?这不止是军事上的失败而已,连带的是千辛万苦才挣扎起来的经济国力、民心士气,这时失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新振作!与之相对应的,反对派的呼声、甚至皇宫深处的阻挠,也会随之而起…难道真是天不佑大宋?
这念头让宋神宗剧烈痛苦。从这一刻起,他深深知道:真的失败了?堂堂大宋、煌煌****,真的又被西北跳梁小丑给羞辱了!他,宋神宗赵顼,与太宗、真宗、仁宗一样,并不是什么天纵奇才、中兴名主,只是个志大才疏的庸人罢了!
对人严,对己更严,这让宋神宗极力奋发年轻有为。可这种性格有着巨大的自我折磨性,让他不能忽略失败,快速恢复。他陷入了低落的漩涡,无力、也不愿剥离出来…
不过请问:五路伐夏真的是失败了吗?这要看怎样来定义!
如以灵州城论成败,那么宋朝的确是输了。如以战争本身为论,宋朝无论如何都占据了上风!
与党项人近百年恩怨,宋朝在战争方面打出了几个阶段。最开始是大炮轰蚊子,以宋太宗赵光义时的充沛军力,抓不住像泥鳅一样滑溜的李继迁,这是机动性不足。后来野战时期李元昊打遍东亚无敌手,宋朝尽管出现范仲淹、韩琦、张亢、狄青等大批名将也处于下风,勉强维持边境不倒而已,这是野战能力太差。而李谅祚在攻城时被射得跟刺猬似的往回跑。只是可惜,宋朝那时国力下降,没远征的资本…
宋神宗这次五路伐西夏,不管在传统史书里是怎样评价的,单看战绩:宋军战斗力,尤其野战能力已全面压倒了西夏人!5路中除王中正外、宋军除没能攻下灵州,其余所有战绩一律全胜!
即使灵州之役,宋军失败也不是西夏人造成的。第一当然是高大外戚脑子秀逗了,一个人玩死了帝国梦想。第二,宋军其实是败给了天气!偏选在西北苦寒时节出兵,除非摧枯拉朽、毫无阻碍击破西夏全部防线,不然就得面临塞外的大风雪。不过这也怪不了宋神宗,谁让西夏国偏在这时候内讧的呢?
看过战绩再看得失!这是个相对的问题,不是说宋朝有了损失就代表了失败,要看看西夏人同时期怎样了。双方军队损失基本是相差无几的,不同处在于西夏人是宋朝人杀的,而宋朝人是天气、黄河水杀的。抛开这些,由于战争是在西夏境内展开,所有恶果都由西夏方独自承受。史书记载战争过后的西夏“虏中匹帛五十余千,其余老弱转涉,牛羊堕坏,所失盖不可胜数”客观讲,宋神宗元丰年间(夏惠宗大安年间)是西夏军事、国力走向衰弱的转折点!这就是主动进攻的好处,哪怕战争本身打了个灰头土脸,仍可重创对手,让敌人元气大伤。这些战报随着战争结束一份份呈交给宋神宗,让他敏感自伤的心灵开始了逐渐复苏…
这是属于他个人的第一场战役。之前熙河开边、交趾之战都有王安石坐镇,他所需的就是观摩与学习。这时不同了,独自驱使这样一庞大帝国去征战,胜负结果不止是对国家有影响,最直接体现在对他个人心灵的影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