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
李月兰看着已经出去的袁子忠,转眼看了看灶边已经摆放好的水桶,吐了一口气,将水倒入了锅中。又将中午的肉汤热了热,成了一碗,将一旁的面团拿了出来,三两下拉出一把面条,接着站在一旁等着水开。
袁子忠一人回了堂屋,心思却不住的飘向厨房,烦躁的在屋中踱了踱步,望着厨房像是还没好的样子,便转身进了属于他的新房。原本,袁家只有里外三间内室,连着堂屋的东边那间是袁老头夫妇两的卧室,西边的两间,分别是自己和小弟住一间,袁大姐住一间。后来由于自己成了亲,袁家二老便在后院又起了一间屋子,留作新房。这件新房,袁子忠从没进去过,建成没多久自己变成亲了,原本想着婚后能和自己的妻子一起住在新房中,谁知一纸征召让他一走就是三年。转出堂屋,看到印象中贴着喜字的新房如今已是没了当日热闹的痕迹,抬手抚上房门,耳边似乎能回想起她临别的珍重。推开门,屋里景象便落入了袁子忠的眼里。屋内全然一派女儿家的置办,槐木雕的梳妆台,台上零星放着些女儿家用的胭脂绢花,屋内的桌上放着两件还没绣好的绣样,木质的衣柜箱子靠墙放着,上面打着一间粉色长裙,床上的被褥被人叠得整整齐齐,挂着白色的麻布帐子。袁子忠从没进过如此女儿气息的闺房,就连他妹妹袁大姐的屋子也是凌乱粗犷的,看着眼前的摆设,袁子忠仿佛又看到了刚刚李月兰的轻言浅笑,傻傻的抓了抓头,他红着脸便退回了堂屋。
袁子忠刚刚在桌旁坐下,就见李月兰打帘进来,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木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向他笑了笑,说道:“你先洗洗,我去给你端碗面来,你一定饿了。“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袁子忠看着李月兰的背影,傻傻笑了一笑,便拿起木盆上的布子擦洗起来,温热的水让他赶了许久路积累的疲惫一下得到了舒缓。
刚将手臂擦拭干净,李月兰便撩了帘子端着碗面进了屋来,李月兰将面碗放在桌上,说道:“你先凑合垫垫,一会儿爹娘他们回来了,灶上还有烙饼和肉汤,到时再吃些。”
袁子忠看了看桌上飘着诱人香气的面条,说了声“哎”便坐下开始吃了起来,一时间屋中便只剩下袁子忠呼哧呼哧吃面条的声音。
李月兰看了看袁子忠,见他吃的香甜,便走到一旁,将刚刚擦洗的热水端了出去,刚泼了水,就听见大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李月兰走到门前开门一看,便见到袁老太和袁大姐相携回了来,袁大姐头饰凌乱,一进门便嚷着:“下次再让我看见她,看我不撕了她那张嘴。”袁老太在一旁也有点衣衫不整,应和着道:“那姓王家的就没个好货,你这个死丫头,也是你自己不争气,现在害的老娘跟着吃挂捞。”袁大姐瞥了眼袁老太道:“还不是都怪你自己,要不是你”袁大姐还没完说完,大概是听到的外面的动静,袁子忠从堂屋里走出来,看到袁老太和袁大姐,顿时一阵激动,脱口而出:“娘,妹妹。”
这声音刚落,袁老太和袁大姐同时想着袁子忠的方向转过身来,同时嘴里唤着:“儿啊”“哥”分别向袁子忠扑去。顿时三人抱作一团,袁老太和袁大姐更是痛苦失声,袁子忠见此情景,也是眼眶通红。
这厢边还没诉完别绪,袁老头带着袁二也进了门,看到院中此番情景也是有点不知所措,走进听到袁老太呼着“儿啊”“儿啊”细看竟是那离家三年的大儿子,顿时场面失了控制。就这样袁家一家人在前院中抱头痛哭起来。
李月兰在一旁看着似曾相识的情景,默默的将院门关了起来,走进袁老太,提醒大家屋里说话,这时,袁家众人才纷纷回转过来,一个扶着一个进了屋。一路上,袁老太都不曾放开袁子忠的手,直到进了屋,袁子忠在地上给二老磕头,袁老太才不舍的放开。可当袁子忠刚磕完头,说了“累父母操持,儿子不能再身边尽孝”便又被袁老太拉了起来,一阵“瘦了”“黑了”的感叹。
一直到李月兰将晚饭摆好,一家人才红着眼睛各自落了座,看着眼前上演的父慈子孝,李月兰暗自回了屋。直到亥时一刻,前面堂屋的声音才渐渐歇了,大概又过了一刻钟,新房的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李月兰一直坐在梳妆台边,听到敲门的声音,又伸手摸了摸一直被放在梳妆台抽屉里的一张信封,看着在烛火的映照下,投射在窗上的人影,慢慢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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