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宫内,桃形忍冬纹镂空五足铜炉内,燃着一缕合欢香,香气倚缕旖旎,雕刻着和合如意的紫檀木拔步床上铺满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洒满的老嬷嬷们手中动作不停,一直不住的说着吉祥话,合卺酒就放在自己的面前,霓裳到底是经历过的,自然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十分的不自然,涂抹着金花脂膏的脸,现下在这红烛高照的映衬之下,越发的像是熟透的红石榴,一双素手在红袖之下不住交叠纠缠,而脸上更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晕红的茫然着。
“只是一种形式,等一会他们走了,你睡床上,我睡地上,你要是不放心,直接拿绳子捆了我也成,放心,我不是色中饿鬼,我会保持分寸,也绝对不乱碰你。”在霓裳尚不知所措之时,她的一双因为紧张而冒了手汗的手,被人牢牢的牵住,又塞入了一杯合卺酒,在霓裳尚茫然的当下,交杯的姿势便已经有着谢睿做成。
“是桂花酿,入口微甜,不会醉。”接着,耳边便又是轻声低吟的那么一个话语,之后,霓裳跟随着谢睿的动作,将那酒,扬起,一饮而尽。
桂花酿滑过喉颈落入现下饥肠辘辘的胃,还是让她有些不适,而此时,宫人婆子,簇拥着霓裳入主中宫的内命妇在接二连三的说完吉祥话后,便各自相携着走出了凤鸣宫的大门,一瞬间,宫内就剩下了霓裳与谢睿,两个人咫尺而坐,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尤其是在这种挂着红绸撒着早生贵子,与现下,这红衣凤冠映衬之下的这种氛围,让霓裳一下便红了脸,止不住的轻咳着,试图发出点响动,化解这一份的尴尬。
“其实你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花费那么大的心思把我接进来,就派一顶轿子把我接进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霓裳出声,手里头是尚未被拿走的杯盏,指尖不住在杯盏之上摩挲着,显得有些局促。
在她尚低头之时,手中的杯盏已经让谢睿取走,随后清朗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出现“你现在对我没心,当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可等以后,你对我有心了,到头来,你就觉得这是个遗憾,若我现在把所有的一切都做足了做好了,等以后,你回忆起来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有什么空缺,你说是不是。”
霓裳的心在听到那一句话后,不自主的“咯噔”了一下,抬首,怔怔的望着那个对着尚且微微含笑着的男人,却见他已经为自己端来了一碗阳春面,亲手喂着自己道“还是那句话,你不需要付出,不需要多问,你只管敞开了心做你自己,我等着就是。”
“喏,一整天都不曾好好吃过东西,想来肚子也改饿了,只是这会旁的也没什么吃的,这个面还行,快吃点,不然到了晚上在胃疼,新婚夜里头若是去太医院拿药,人家会误会的。”
最后的那一句玩笑话说的让霓裳瞬间脸红耳赤,而谢睿则不再逗她,自己去到床榻上,把那些个果子红枣全部收拾了以后,只自己卷了一床被子扑在了床铺前的黑曜石地砖之上,自己卷着背着就这么背过了霓裳躺在了地上。
三月里,虽说天已经渐渐的暖和,可这黑曜石的地面现下却是冰冷异常,那一层轻薄的蚕丝被,哪里够来抵挡着地下的寒气。
“地龙已经灭了,你这样睡,再染了地气,着了凉怎么办,要不然,你睡床上,我睡矮榻上去吧,我人小,在那儿凑合着睡,能够睡的过来。”
那会在街边靠着卖艺为生的时候,霓裳甚至就这么破衣烂衫的在破庙里头囫囵睡过,有过这样的经历,对于现在有个软和的地方睡上一夜,倒也算得上是一桩美事。
“我一个大男人高床软枕的睡着,让你一个小女人睡矮榻,这样子像什么,行了,你只早早的睡吧,我没什么。”
对于霓裳的建议,谢睿当下便反驳了,霓裳嘟着唇,皱着眉,不知要说些什么好,努了努嘴,霓裳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那你和我一起睡床吧,你明天早上起来还要上朝,还要批阅奏章,冻病了,可不成,这好不容易才坐在这皇帝的位置上……”
“你就不怕我控制不住?”在霓裳的话尚未说完之时,谢睿便转过了身,手撑着头,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点头看着霓裳,勾唇玩笑道。
一句话,让霓裳的脸瞬间红了,咬着舌,恨不能滴出血来“你是个君子,你不会的。”说完,眼神里头,像是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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