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当下感动得又想落泪。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她的脚得看大夫才行。”黎恺适时地打断她们。
若再拖延下去,太阳就要下山了,那么他们三人势必得在山中度过一夜,那对她的伤势全然没有好处:他甚至没有把握,她的体内是不是还有余毒未清?
“对对对,我们赶紧走吧!”莲花走在他们身后,一手按压在宁朝婵的背上;明显护送的姿态,教宁朝婵放下心来。
太好了,莲花没有误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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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个多时辰,他们终于赶在太阳下山前来到平卢,并找到一间医馆,替宁朝婵看诊。
“大夫,她的脚没事吧?”黎恺焦急的口吻像是一位心急如焚的丈夫。
“没事,我替她架个板子,只要这几天少走动、多卧床休息就可以了。至于蛇毒当时是你替她处理的吧?处理得不错!我开个葯方子让你娘子服用,可以加快排除体内的余毒。”
“那就好。”黎恺没有纠正大夫“误判”两人是夫妻的错误,兀自庆幸她的伤势无碍。
而宁朝婵却是羞红了脸,对于这声娘子的称呼感到欣喜,却又觉得有些失落,矛盾的情绪在她心里起伏着。
“好了,葯方在这里,你找个时间去抓葯,记得三碗煎成一碗,早中晚各服用一次。”
“谢谢大夫,这是诊金!”黎恺掏出银两、将葯单交给莲花收妥,接着便揽住宁朝婵的腰际,作势要抱她。
她害臊地推开他。“别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样抱她似乎不太妥当吧引
“哈哈哈,小娘子还会害羞哪!”大夫取笑道,就连莲花也眼带笑意,这下子,宁朝婵觉得更窘了。
“黎公子,不如你去雇顶轿子吧!”莲花建议道,其实她是想单独跟宁姑娘谈谈。
“也好。”黎恺想了下,决定雇轿子直接到谭家拜访。“你先在这里照顾她,我马上回来。”
不过,这个想法没让他多高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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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姑娘,你真的很幸运。”待大夫走出内室、剩下两人独处时,莲花突然这么说。
宁朝婵抬起眸,急忙澄清地说:“莲花,你别误会!黎恺他”
“我没误会什么呀!只是很羡慕你们这一对。”
莲花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嫉妒,这让宁朝婵更加迷惘了。
“羡慕?!不!莲花,其实你不必羡慕我们的,我们根本没怎么样。”
“我知道你们是未婚夫妻,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承认这点,但我感觉得出来,黎公子真的很爱你。”
“莲花,你误会了,其实我跟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宁朝婵将与他结识的经过说了一遍。“他只是为了让他爹放心,随便选了一个姑娘交差,而那位姑娘刚好是我,所以他才会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宁姑娘,如果真的只是随便选选,黎公子又何必追你追到这里来?他大可再随便找一个姑娘呀!”莲花马上推翻了她的“认定”
“呃,这个”她没想过这点,只知道他现在又爱上了莲花。
“我想,黎公子对你的心意从来不曾改变过,否则你的逃婚,正好可以让他拿来当取消婚礼的借口,为什么还要来带你回去呢?”
莲花的问话又让她再次迟疑了。
“若不是爱你,他又何必这么辛苦?”宁姑娘看似聪明,但对于感情的事好像迟钝了些,还是让她来点醒她吧!
“莲花,你、你不是喜欢黎恺吗?”为什么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莲花的娇颜登时一红,却毫不避讳地说:“我是很喜欢黎公子,不过,我更希望他幸福!他这么爱你,这份心意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宁姑娘,我看得出来你也很喜欢他,否则,最近不会变得这么奇怪。”
尽管两人相识不深,但凭着女人的直觉,她可以明白宁姑娘对黎公子,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
或许,宁姑娘是因为想要成全她,才会故意退让。
但是感情的事,岂是说成全就能成全得了的?况且她们不过才相识没多久,宁姑娘根本不需要为了她,而牺牲掉自己的幸福。
“是吗?他真的爱我?”她喃喃地重复,语气里有浓浓的不确定;毕竟莲花出现以后,他待她与昔日不同。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黎恺是因为她执意要到平卢,而误以为她还眷恋着谭文斌
“当然是真的!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莲花的语气十分肯定。“宁姑娘,就算你不相信我说的话,由黎公子待你的好看来,不论是谁都看得出来他爱的人是你。”
“他亲口告诉你的?”
“是呀!要一个大男人承认这种事可不容易呢!宁姑娘,所以我才会说你真的是很幸运。”
闻言,宁朝婵一时无语,似在思索着莲花的话。
倘若不是莲花的出现,她或许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会知道自己属意的人是他吧?!
而从他对自己的种种关心举动来看,他都与原本她所认定的不同;一开始她以为他是个花心专制的霸道少寨主,可他却愿意在她弃婚逃跑之后,跟在她身后暗中保护她,丝毫不介意她要去找另一个男人
不,或许他是在意的,只是因为疼宠她、希望她快乐,才压抑心中的不情愿,由着她、纵着她!
他这么做,你还能说他不爱你吗?
她的心底突然冒出这道声音,提醒她,他默默传递的爱意。
“莲花,谢谢你点醒我!”有如茅塞顿开般,她的心情豁然开朗。
她真心地感谢莲花,若不是她的点醒,只怕她到现在还在怀疑黎恺的心意,甚至会抱着遗憾,孤独地走完一生呢!
莲花态度同样真诚地对她说:“你能想明白就好,我可是等着喝你们两人的喜酒呢!”能这么豁达的祝福他们,她应该庆幸自己没陷得太深吧?
也多亏了黎公子如此坦然,没有将她的爱慕当成是满足他男性自尊的工具,她才能及时抽身。
眉眼一抬,宁姑娘羞红的娇颜让她兴起取笑的念头。“宁姑娘,请问何时请喝喜酒啊?”
“莲花~~”她娇嗔,羞红了脸。
罢巧此时黎恺已雇好了轿子,走进内室却听见未了这两句话,误以为莲花指的是宁朝婵与文斌,怒焰随即升起;但他隐忍着未发,想来已经准备接受这样的事实了。
“黎公子,你来得正好,宁姑娘就交给你了,我去抓葯。”莲花说着就要往外走去,想让他们独处。
“不用了,等我们进了谭府,再唤人去抓葯就行了。”
“谭府?!”宁朝婵一愣。
不是先去住客栈吗?而且现在外头天色已暗,这么晚才去谭公子家,不是太叨扰人家了吗?
“你不是急着想要见到你的谭公子吗?”他冷冷讽道。
连请喝喜酒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现在直接到谭府,岂不是正合她意?!
“我是想见谭公子,但”
“不必说了,轿子就在外面。”黎恺一听她亲口说出想见谭公子,妒意让他冲动地打断她的话,神情也罩上一层肃冷。“莲花,麻烦你来帮忙。”
“黎公子,宁姑娘她”莲花见气氛不对,想帮腔,但见黎恺的面色其差无比,显然此刻并不是敞开心防、说真心话的时机,只好闭上嘴。
“等进了谭府,你要怎么样都随你。”
这话他是怎么也不愿意说的,可现下她已迫不及待地想要摆喜宴,他还能怎么拦、怎么挡呢?
他放弃了!
“黎恺,我想见谭公子并不是想赖着他,只是希望他能给我一份差事做,再不,替我介绍也行不过看来不需要了。”宁朝婵没为他方才的无礼生气,只希望他能听明白这样的“暗示”
哼,说得真好听!只怕她是想借着“职务之便”伺机接近文斌吧?!
满脑子妒意的黎恺哪能明白她的暗示?别再曲解就不错了。
“你不必告诉我你进了谭府之后想做什么,反正我祝福你。走吧!再晚只怕误了你和文斌的重逢。”他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快步走向雇来的轿子。
她只能与莲花匆匆对望一眼,传递着彼此会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