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严绿心中诧异,却也丝毫不敢放松,就听得她终于缓缓开口道:“你诸多借口,不过是为了这小丫头罢了?然则这丫头我今日是非要杀了不可的,你若果真执意要阻拦,可不要怪我不卖你们掌门的面子了。”
她话音未落已经轻飘飘地飞身起来,掠过严绿,将手中的拂尘朝着她身后的程英劈头盖脸地击去。
那拂尘本是轻柔之物,但因着被这李莫愁灌注了内力的原因,竟如同钢铁铸成的一般绷得笔直,眼看着那程英就要命丧当场,电光火石之间,严绿已经拔剑出鞘,闪电般地击出了一剑,用的却正是那崖底石洞中墙壁上的古篆里所载的剑法。
这一剑去势甚为迅速,因着情况紧急,她的瞬间爆发力达到了顶峰,这一招的威力便得以完全发挥,竟生生将李莫愁的拂尘削断了半截,加上剑气凌厉,竟迫得李莫愁连退了三步才稳住了身形。
那李莫愁一日之内已经连着遭遇了陆氏夫妇、武三娘、柯镇恶四人的围攻,不但能全身而退,而且还轻松击毙了陆氏夫妇二人,故而她对自己的武功原本是十分之自信的,却没想到猛然间被严绿这么个不起眼的少年人削断了兵刃,不由得大感耻辱,冷笑了一声道:“小子,既然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这话一说完,便伸手将背后背着的长剑拔了出来,挽了个剑花朝着严绿刺了过来,这一招严绿在陆家庄借宿时,曾见那洪凌波用过,当时自然是轻轻松松地就化解了的,然而此时这同样的一招由李莫愁使出来,效果却大不一样,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威力十足,当下她忙凝神静气,全力迎击。
她们两人战在一处,转眼间已经对拆了十数招,那李莫愁恼恨严绿阻碍她报仇,又削断了她的拂尘,故而招招狠辣,步步紧逼,直迫得严绿喘不过气来,但她既然将保护程陆姐妹作为自己接下来的安保任务,骨子中那一种旧时工作中历练出来的狠绝脾气便给重新激发了出来,硬是拼尽全力顶住了李莫愁一连串的快攻,将自己所学的全真剑法、空明拳法、甚至是旧日的格斗功夫一一施展出来,愈发地得心应手。
见到严绿竟然在自己手下撑过了百招,李莫愁不由得十分惊异,她已纵横江湖十余载,功夫深厚,对敌经验也十分丰富,又下定了决心要对付严绿,原以为很快能解决掉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辈,却没想到竟然无法轻易得手,不由得十分气恼,又因着她之前遭遇了不明高手的攻击,心中总是有所忌惮,想着速战速决,便暗暗扣了几枚冰魄银针在手,预备寻个空子发出去。
她见严绿如此拼命地保护程英,还道当真是为着自己先前隐隐猜测的那个缘由,不由得又是怨恨,又是气苦,隐约还有些羡慕,一时百感交集,心神大动,一不留神竟险些给严绿的利剑削破一角。
只是她毕竟是老江湖,见事情不好,忙凝神静气,急急攻了几招,总算暂时压制住严绿的剑势,心中却也忽然生出一计,轻轻将银针分做两处,飞速发出,右手那十几枚银针自然是齐刷刷地朝着严绿而去,但左手中暗暗藏着的三枚,却是朝着程英打了过去。
如此严绿纵然是闪过了之前的十几枚银针,也只得眼睁睁看着程英中这银针,这荒郊野外的,杳无人烟,她的毒针又十分歹毒,非寻常药物可解,一旦中针,必然会毒发身亡。
她双手既然发了针出去,料想着无论哪边一定必中,哪知道严绿忽然以一种奇怪的身法就地一滚,避过了打向她的十几枚银针,跟着挥剑用了一招她从未见过的剑法飞速将打向程英的三枚银针也一一击落,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她先前暗道必死无疑的两人便已经神奇地化险为夷,让她不由得大惊失色。
然而这李莫愁毕竟是久历江湖之人,反应自然也是十分迅速,见一击未中,立即飞身欺上前来,一剑刺向严绿,严绿刚刚接了她两招,还未站起身,见她下一招又到,只得迅速一闪,本能地用上了自小修习的九阴真经中那“蛇行狸翻”的身法,这才堪堪避过了那一剑。
然而还未等她喘上一口气,眼角却扫到斜刺里一只雪白的手掌以一种十分诡异的角度拍了过来,她虽然看见了这一掌,却猝不及防,再也躲避不开,结结实实地挨上,当即一口鲜血喷出,踉跄着后退了数步。
这一掌看似平常,中了之后却令她气血翻腾,五内俱焚,后继无力,似是中毒之象,她心道不好,无奈地捏紧了手中的长剑,准备奋力一搏,却忽然见到吓得瑟瑟发抖的程英,不知道怎地忽然跑过来扶着她问道:“严大哥,你怎么样了?”
她大惊,正想着喝令她赶紧有多远跑多远,就听那李莫愁冷笑了一声,挥剑又已经击到了。
眼看着她们两条小命就要交待在这女魔头的手里,正在这生死命悬一线的时刻,耳边忽然传来了两声极其迅速的破空之声,随后,李莫愁那柄本来要砍在她们身上的长剑便忽然被什么东西给弹了开来。
严绿强打精神看时,却见那李莫愁忽然如同见鬼了一般,挥舞着长剑护住了周身,神情异常狼狈,然而她舞动了几下之后,却终于还是连那把剑都给凭空夺了去,当下她再也不敢恋战,又发了十几枚银针便头也不回地飞身而去。
然而还没等严绿松了一口气,下一瞬,自己面前便忽然出现了一个青袍的老者,身材高瘦,面无表情,状若僵尸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问道:“周伯通是你甚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