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纷纷往岸边游。人说海龙王手下有一帮虾兵蟹将,果有无数只大龙虾和大螃蟹涌了上来,用钳子夹人,密密布布,攻势极强,惨叫声接连不断,看来落水之人不是被妖龙及它的手下吃掉,就是被船压挤而死。
船上的人已成垓下之围,看见海水翻滚可怖,巨龙不住盘旋,不敢跳水,吓得如驼鸟一般,发疯的往船舱里面钻,以为那里才是安全之地,十三个船舱里面挤满了人,随着船身的颠簸,像在舱内滚肉球一般。
巨龙把鼓得斗大的眼睛瞪向吴清海时,吴清海一阵心栗,脚下东倒西歪,勉强找个东西扶着,不知哪里才是逃生之所。巨龙张开血盆大口,那条鲜红的舌头上带着倒钩,尖锐的牙齿如一把把森森的刺刀,如果活人被吞进去,恐怕片刻之间便成为一滩肉泥。
巨龙喷了一口气,龙须如蛇般扭动,吴清海只觉得一股热浪带着火光扑来,仿佛身体都要被融化,急忙撒身后退。吴仁道在一旁大叫道:“爹!快逃!”拼命挺剑刺向巨龙,谁知凭他的武功,不过是以蠡测海,那龙鳞坚固如铁壁,发着青光,只得见“叮”的一声,宝剑断作两截。
巨龙撇下吴清海,扭头瞪着吴仁道,吴仁道吓得丢下宝剑,呆若木鸡。巨龙张爪就欲撕烂吴仁道,吴清海见儿子命若悬丝,大喝道:“畜生安敢无礼!”顾不得性命,将华山剑法最精妙的一招“险峰奇现”使将出来,剑气迷漫,紫电频闪,那巨龙张牙爪舞,把吴清海的剑招尽数收在爪内,连宝剑也被打落入海。
吴清海见完全起不了作用,眼见金爪如网般罩了下来,心如死灰,闭上眼睛叫道:“罢了,罢了,今日我是要栽在你这畜生手里了!”
忽而眼前寒光万丈,刺人眼目,萧春山已拔出那把绝世宝剑--碎心剑!
光是剑锋透出的寒气,就可割破人的肌肤。巨龙的身躯不禁向后一缩,萧春山已仗剑飞入龙爪之内,着力狠劈,吴清海见有人救护,急骤拉着儿子逃逸。
巨龙吃痛不过,尖尖的指甲被砍断几支,利爪也被划伤得流血,龙血烫如岩浆,滴到萧春山身上,透过衣服烧到手臂的皮肤,灼热痛楚,顿起火泡伤痕。
道陵师太、张天德、林秋水三人已落入海中,抱着一块碎甲板。张天德道:“现在机会甚好,巨龙的视线都在那边,咱们快逃。”道陵师太见巨龙太过庞大,根本非人力可敌,也连声称是。林秋水不住的回望萧春山,看得心里直发酸,他正在龙爪内拼死相搏,不知有没有机会逃生?鸽子本伏在林秋水肩头,这时却展翅向萧春山飞去。
萧春山只觉内息鼓荡、心神震撼,咬紧牙关,拚力一剑竟然把龙爪给刺穿了,半截空剑透过龙爪露在半空中。巨龙狂啸一声,利爪一收,把萧春山狠狠地收在爪内。萧春山只觉得巨龙刀子般的指甲刺破身躯,就算运起护体神功也不能完全遮挡,一丝血线自嘴角溢了出来,这时,疼痛早已不在神经之内,大吼一声,把碎心剑再往上一推,整把剑已完全刺穿龙爪。
巨龙痛得嗷嗷大叫,发了狂一般在波涛中翻滚,这一搅腾不知又杀死了多少人!
林秋水被奔涌的潮水打翻,猛呛了几口海水,呼吸道一下子被水堵塞,发生急性窒息,面部突然肿胀,双眼充血,皮肤粘膜青紫。张天德惊呼道:“师妹,你怎么了!?”
龙爪一松,萧春山拔剑跳了出来,跌入海中,巨龙无心恋战,把头往水里一缩,潜了下去。萧春山适才激烈的打斗,真气浮动,早已不知咽下了多少口欲喷出的鲜血,内伤外伤加剧,再也游不动了,身躯渐往下沉。
海面上四处都是浮尸,几百人的鲜血染红了方圆十里的大洋,眼见离朱家尖的陆地约有十里之遥,以众人目前的体力,不知多久才能游过去?万一巨龙再次出现,或者遇到鲨鱼群,恐怕就无机会生存了。
萧春山一个劲地往下沉,神智有些模糊了,耳里、嘴里、鼻里、眼里都是水,只觉得灵魂似乎要脱离出体,但他握碎心剑的手却不敢放松,忽然觉得背上被一个东西顶了一顶。
“是不是已沉到海底了?”他的内心有此疑问。
不对,那东西驼着萧春山之后,便开始往上升,萧春山一阵奇怪,想睁眼却无力睁开,直到升出水面,可以自然呼吸了。
“咕咕咕”,白鸽在萧春山耳旁叫着,萧春山仰躺着吸饱了空气,睁开了眼睛,发觉天空已放晴,海水无比平静,把头侧过去,笑道:“你好啊。”抚mo着白鸽,坐了起来,这一起身,发觉身上的伤痕扯得发痛,骨头都像散了架似的。发觉自己正坐在一块浮板上,方圆两丈,质地坚硬,泛着黄色。
萧春山正暗自奇怪,这么坚硬的材料怎能浮在水面上,先前又是如何能把自己送出水面来?他站了起来,发现海面上浮着很多倭寇的尸体,大概无一生还,看见道陵师太正拍打着水,张天德却拍打着林秋水,她好像吃了许多水,正昏迷不醒。吴清海和吴仁道也在不远处,只是目光惊惧,指着自己,说不出话来。
萧春山不知林秋水的安危,真想跳下海游过去,这浮板却似有灵性一般,自己往林秋水的方向飘。萧春山大喜,大喊道:“我这里有块浮板,你们过来吧。”吴仁道鼓着大眼,惊叫道:“你,你脚下,踩着的,是,是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