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你拒绝我时的情形,一时失态。”
此言一出,果然,谢流尘脸上的关心俱化做尴尬。只见他别过头去,没有继续追问。
宇折眉暗中松了一口气,愧疚之心却愈发重了,本想开个玩笑岔开这尴尬的气氛,不料出口却是:“谢大哥,在沧郡时,我一直着红衣金钗。除了红,别的颜色再入不了我的眼。只在去帝都时才勉强换成别的——今日这一身,是我最心爱的,我一直想穿给你看,你明白么?”
话已挑明至此,谢流尘虽觉十分头痛,却不得不说道:“折眉,那****便说得很清楚,我只当你是妹妹,并无他念。你年纪尚小,只是平日同我走得近些,一时糊涂罢了。”
宇折眉因方才失态而通红的脸,在听到谢流尘这番话后,慢慢转白。时隔二年,再听到他的拒绝,仍然心痛失落。
然而现在的自己,已经做出决定的自己,是没有资格再去要求什么的,连跟在他身后,做他妹妹的资格,也在她答应这件事的时候,一并失去了。
“放心吧,我不会纠缠你的。其实这一年来我已想明白了,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未必是要得到你的那种喜欢。”宇折眉将早已备下的话慢慢说出来,果然看到谢流尘的脸由不安而转为释然,心中又是难过,又是茫然,却继续说道:“我喜欢初入帝都时那个拉着我的手说不要害怕的小哥哥,喜欢后来一直照顾我一直和我玩儿的大哥,喜欢你的神气劲儿,喜欢你的自傲自信,喜欢你穿的红衣,喜欢你戴的金冠,也喜欢你……现在这张大红脸!”说着说着,她脸上露出特有的笑容,似乎自己的心事真如这套说辞一般,早已从得不到回应的感情中解脱出来,如谢流尘所愿,只做他的妹妹。
如宇折眉所言,谢流尘听着她一连串的“喜欢”,俊秀的脸已经变成如同身上衣服一样的大红色,从耳郭到脖颈。听得她这一番话,谢流尘又是不好意思,又是释怀,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然而想起她先前说的只着红衣,心头却尚存一丝疑惑,讷讷道:“折眉……你真的……”
“不用说。”宇折眉拿起酒壶,先为他满上,又为自己倒满,“我起先说的话,是我早就想说的。既已说了,今后便再不会说,再不会想。大哥不用怀疑,我的确,是这么想的。”见谢流尘还欲待什么,又笑道:“我知道大哥你想说什么。你对身边亲近的人完全不是平日的傲气,为着对方着想打算,可偏偏又不肯明说,是不好意思说?还是嘴笨不会说?要让外人知道,向来目下无尘的谢少爷实际上是这般模样,只怕万万不肯相信呢——不过帝都之中爱慕你的那些女子,只怕从此更会对你死心塌地吧?”
“宇折眉!”谢流尘听她后面越说越不像,想要斥责她口无遮拦,偏偏在这个小妹子面前又横不起来。
幸好宇折眉识趣,见他恼怒,笑道:“哎呀,被说中心事也不要发脾气么。好好好,别瞪我,不说就不说,喝酒!”
两人对饮几杯,谢流尘见她皆是酒到杯干,心下不安,道:“折眉,你今日怎么喝这许多?”
“我高兴喝!”说着话,宇折眉仰头又饮下一杯,她放下酒杯,随手一抹唇边的酒渍,金粉混合着红色的胭脂擦上手指,在烛光下显出一抹娇异的光彩,她浑不在意,道:“大哥,我现在才发现,以前能和你喝酒,是件多么难得的事。”
谢流尘摇头道:“有什么难得?以后有多少喝不得的?连这话都说出来,可见你真是喝多了。”说着便去夺她手上的酒壶。
宇折眉也不着恼,乖乖让他拿走,一弯腰,从桌下隔层中又摸出一个酒壶,笑道:“这里还有呢!”
烛光下美人双颊如玉染晕,衬着那一笑,实是勾魂压魄,美艳不可名状。谢流尘却是早看得惯了,见状只是皱眉,道:“看,脸都红了,你已喝醉了。”
“只是有些上脸罢了,还没有醉。”说着宇折眉提壶又要倒酒,谢流尘眼疾手快,劈手再将酒壶夺下。
这回没了备用可拿,宇折眉不乐意了:“你做什么不让我喝?”
“折眉,不许喝这么多!”
“你凭什么管我?我要喝酒!”
“听话,别闹了。这里不是帝都,女孩子家在外面喝醉了多有不便。你先喝杯茶解解酒,啊?”说着谢流尘试过茶水,尚有余温,便倒了一杯,递到她面前。
宇折眉愣愣看了那杯茶半晌,端起来一口喝干,放下茶杯,道:“你为什么要管我呢?我没父没母的,从来没人管我,你为什么要管我?”
谢流尘知她素来量浅,但那风瓯并不是烈酒,她方才最多喝下半壶,也不至于就醉了。刚刚看她听话喝下茶水,原以为她回转过来清醒了些,不料却劈头问起这件事来,当下又是心疼,又是哭笑不得:“你这是嫌我管你管得多了?”(未完待续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