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并不了解楚菲,至多只是知道,她似乎有一些忌讳不愿别人提起,否则就要冷脸。但平日里,不失为一个好相处的人。
“你大哥前些日子联系过我。”楚菲忽然说道:“他说,你也许不会立即回去,要我多照顾你。”
此言一出,楚越人立马将方才之事放下,奇怪地说道:“他怎么这么说?”
“他说,你是为了一个女子。”
这话如果由楚越言来说,必定是挤眉弄眼,一副等着看他反应的模样;如果是由楚容云来说,必定是又欢喜又好奇,试探着想要探探口风;而现在从楚菲口中说出,却是淡然的不带半分多余的好奇与调侃,像是在陈述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
也正因为她这种语气,楚越人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后随即矢口否认道:“怎么会?他又在开我的玩笑了。”
“是么。”楚菲并不追问,只是说道:“无论原因为何,只要你想留下来,就同我说一声。”
“是。多谢菲姑姑关照。”
两人静坐一会儿,楚菲道:“时辰到了,若无事的话,你先走吧。如果要出宫,记得从老路走。”
“那我便先走了,菲姑姑请多保重。”
回身掩上厅门之前,楚越人看到楚菲静静坐于一隅,面无表情,是一个他早已看惯的姿势。两年来,几乎从未改变。
不知此前十年,大哥在这里时,她是否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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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人从昔日走得惯了的那扇门出宫,守门的两名侍卫检查过他的腰牌,便挥手放行。出来后他握着还未收起的腰牌,忽然想到,回去之前,应该将这些事物先还给楚菲。
一瞬间,他有转身回去的冲动,然而脚步一顿,却并未转身,而是向前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楚越人出现在一幢华丽的府邸高耸的院墙之外。看准两旁无人,他伸手抵于墙上。霎时间,掌心中绿芒游走,墙身上飞快出现一处可容一人通过的大洞。他刚踏进去,那堵墙便立时恢复成原本的样子,整整齐齐,连漆也未掉一块,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沿着早已烂熟于心的道路,避开往来使作的丫环,躲开扫洒的小厮。一刻多钟后,来到一面内墙下。他仰头向那嵌有金漆铺首的朱红院门看去,门上匾额黑底金字,于挺拔之中带着温润秀气,书道“凤栖庭”三字。
犹豫片刻,他缓缓伸出手,抵在墙上,如法炮制进入院内。
前院影壁之处,除了清晨有人来打扫外,其他时候并不见什么人。但这一次,楚越人刚进得院内,便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迅速走到一旁的花坛后,蹲下身去,并不惊慌。
那人急急跑到门前,将门打开,甚至连门也来不及关便跑了出去。
听到那人急促的脚步声去得远了,楚越人若有所思地从花坛后起身,想了一想,放轻步子往内院里走去。
此院中下人不是很多,平日里更是进退有度,就算得闲也并不四处喧哗打闹,一般除当差的人外就没有多余的人走动。然而今日,楚越人一路行来,走得十分辛苦,要时刻留意四处动静。饶是他眼疾腿快,依然好几次险些与突然冲出房间的下人撞个正着。
走到靠近金枝日常起居的内院时,楚越人听到前面有人在说话,便停下脚步,凝神细听。
“……怕?公主怎么会有事呢?”一个声音十分笃定地说道。
“别的事情好说,可这次是——现在驸马都下狱了,公主能脱得了干系吗?”这个声音显得焦虑无比。
又响起一个不以为然的声音:“驸马在外面犯的事,和公主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一年来公主同驸马之间是个什么情形,这院里就连个瞎子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就算再怎么说,也牵扯不到公主身上。”
这话引来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叹道:“果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公主当时……唉,竟是预兆着今日之事么?”
“你说驸马怎么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该不会是谣言吧?”
“谣言?没见驸马身边那小七方才急眉赤眼地冲进来?跟他说公主不在他还不相信,硬是要冲进来看一看才肯走。若是往日,早该罚他冲撞之罪了。”
……
后面的话楚越人再没听下去。他凝神思索片刻,便急急转身离开,神情凝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