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孩子可怜,也不忍卖关子调戏美娘的神经底限,转身推开院门,小跑到美娘身边,抓着美娘的小手:“你这傻孩子终于盼到头了,王家老大,你男人,回来了!”
“你……说我夫君回来了?”美娘一直盼望着有一天丈夫回重归故里,回到她的身边,但是他一直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夫君犯得是人命案,虽说对方并没有死,却也落实了罪名,被抓走关进牢房肯定会被征入军队,作为犯人是不能有升迁出人头地的机会,只能冲锋陷阵,说不定就在哪次的战役中阵亡了。如今自己的男人突然回来了,美娘一时间觉得是孙大娘拿他开涮。
就在这时候篱笆外两个人缓缓的向这边走来,美娘安耐着激动无以言表的心情,仔细看去,左边的是叔叔,右边的是……美娘眼前一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顷刻间就浸透了衣襟,多少年没见了,虽然自家男人变化了不少,但是美娘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五十尺、三十尺、二十尺,美娘在心中默念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眼泪却一直没有停止过。‘吱呀’院门打开了,十尺、五尺,感受着男人久违的体温,美娘这一刻再也无法忍住心中剧烈的冲动,紧紧的搂着王铁棍:“夫君……你……总算是回来了,呜呜呜。”
王铁棍轻轻的抚摸着美娘的秀发,压抑着企图解除束缚一跃而出的那颗涌动的心脏,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简单一句“我回来了”便让美娘哭的更凶了。
多少年了,美娘握着那个虚无缥缈的念头,紧关院门,除了叔叔都不跟其它男人说过话,为的就是今天。泪水打湿了王铁棍的肩头,好像是一剂良药让那只被掰断的胳膊已经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这时,王铁棍才发现美娘身后站着一个小男孩,正眼巴巴的看着这个抱着母亲的陌生人,奶声奶气的拉了拉母亲的衣服:“母亲,你在干甚么呐?”
还未等美娘转身,王大婶便把宝儿抱了起来,握着宝儿稚嫩的小手指着王铁棍:“宝儿,这是你父亲,快叫父亲。”一旁的王家老二也说着:“宝儿乖,快叫父亲。”
王铁棍呆呆的看着眼前巴掌大的男童,心中一股莫名的灼烧感油然而生:“美娘,这……”
美娘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从孙大婶手中接过宝儿:“夫君,这是你的娃,当初你被抓走后,却不知美娘已经有了,隔年便生下了宝儿。”说完亲昵的摸了摸宝儿的小脑袋:“宝儿,快叫父亲,他是你的父亲。”
连母亲都这么说了,宝儿咬着手指叫了一声:“父亲~”
苦难、心酸、绝望,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有,王铁棍甚至觉得这些年的磨难都是值得的,用左手抱住宝儿:“好宝儿。”就这样看着宝儿,没有说一句话,可能是因为被这个‘陌生人’看的太久了,让宝儿很是紧张,只是不住的咬着小手指,左顾右盼,避开王铁棍炽热的目光。
“老二,大哥我求你一件事。”王铁棍淡淡的说道。
王家老二豪放的拍了拍王铁棍的肩膀:“大哥,什么事您只管说,只要我办得到,义不容辞。”
王铁棍点点头,从包囊中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钱袋子,从中取出一块拇指大小的银子递给王老二:“老二,这些钱你帮我去做一个石像,模样照着这个人做。”王铁棍从包囊中取出一个画卷,这是在离开北地郡时,王铁棍执意向刘峰讨来的画像。
待把画像递给王老二后,王铁棍又从里面取出三块与先前相同大小的银子:“这些银子都是我回来时,这个人送我的,若不是他我恐怕此生也无望再回来了,他是我的大恩人,是我们王家今生今世的大恩人。”王铁棍将其中的两块银子递给王老二:“老二,这些银子你拿去用,这些年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在,多亏了你照顾美娘。”
“大哥,这……这使不得,您才刚回来,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王老二推脱不肯要。
王铁棍却是执意将银子塞到王老二手中:“老二你就莫要推辞了,我还剩下那么多,够花十年的了。你若是不收的话,让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无奈,王老二只能收下银子。王铁棍又将另一块银子递给孙大婶:“孙大婶,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些年不管是我在没在,您都一直照顾我们王家,这些银子就当我孝敬您的了。”
“嘿嘿嘿,老大,看你说的,这样我便收下了。”孙大婶这人实在,也不推脱,直接收下银子,毕竟这年头哪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剩下的银子王铁棍一股脑的交给美娘,自己在外苦,但是王铁棍知道美娘更苦,这个守活寡的女人比自己苦的多。
一个月后,一尊刘峰的石像立在王家的正堂。王铁棍拉着宝儿:“宝儿,看清楚这个人,他是我们王家的大恩人,若是宝儿日后有出息了,誓要报答与他。”
“父亲,宝儿知道了。”宝儿略显幼稚的小眼,一刻未离开刘峰的石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