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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图等人见主公此人下此决心,虽然损失千余将士换回大部分将士性命安全,作为此时最正确最不得已的命令,但联想起之前主公昏招无数,以至于今日不得不丢军保帅,心中不由惶惶。
大军休整,一翻点卯,赫然发觉除却城中一万五千人马,八万大军进入城中的不过一万九千余人。
“咣!”太守府内刚刚喘息过来,得到士卒数目顿时大怒。将本就身子骨不如一般将士的诸位谋臣招来,一翻商议。
郭图,审配,田丰等人身心疲累,此时得到主公召唤,不得不来。见房中凌乱一片,不由暗暗摇头,为大将者当喜怒不形于色,主公虽然有统帅之风,但多少有绣花枕头之嫌,三人心中暗恨,可惜当初看人走眼,袁家兄弟二人看似英雄,实则有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原本三人倒没有这种心思,在古时,帐下谋士对于主公极为忠心,纵然主公并非明主,却也要忠心扶持,对于忠义之名看的极重。奈何军中许攸一人,恃才放旷,自命不凡,多次顶撞主公,更对主公轻视,几人虽然不屑许攸之为人,但安静之时反思,却也多觉主公不当之处,受许攸影响,不由产生一种明珠暗投的感觉。
“曹操大军不过八万,我大军连夜驰骋,对方八万大军并非全然骑兵,如何能够在数处大军埋伏,往来击杀,其中必然有诈!”袁绍大喝。双眼虎视一众谋臣,心中略嫌不满。若当时有人进言,拆穿曹操阴谋,大军岂能落的今日溃败局面?
谋臣皆是那聪明机敏之人,岂能看不出袁绍此时心中所想。心中暗暗叫屈。曹操前几次伏军众人中计,但这百余里路程,十余里一拦截,每一次莫不是旌旗攒动,战鼓擂动,宛若大军压境,后面几次众谋士怎能不怀疑,奈何那时候袁绍倔强之极,眼见平原郡不远,不断催促将士疾行,此时进言,袁绍他能够听的进去吗?
同时心中也颇为自责。身为谋士,当力荐,既然见主公屡屡出昏招,亦当用鲜血明志,岂不见朝堂之上谏官为正己身之名,宁愿头撞金銮殿龙柱,纵然一命归西,却也要用鲜血洗去蒙住主公双眸的尘埃,当时若是自己死谏,依主公的xing情,纵然依旧执着而行,必然暗地里反思,一错却未必会再错,何至于今日八万人损失不足两万人?
袁绍冷光扫来,便见诸位谋士垂头不语,脸上似乎有惭色,不由一声叹息:“罢了,罢了,尔等自去休息吧,此次曹操大军实乃天助,怨不得汝,尔等自去休息吧。”
众谋士默然,纷纷退去。
眼见众人退去,袁绍不由一叹:“若颜良,文丑在此,吾何至于逃跑,若吾有曹操之程昱,刘峰之郭嘉,何至于今日之败?”他叹息良久,却也知道此话不宜在谋士面前说,不免令将士们寒心。再者,此时曹操大军压境,将士士气已经低落到极点,不宜过多苛责。至于他自身是否有错,此点却不曾多想。
权力的增加,若心态不静,往往伴随着一个专横暴君的诞生。有多少人在掌权后,骄傲自大。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上位者之过可谓无伤大雅,小百姓之过谓之罪孽深重。上位者之谋划奏效未知深谋远虑,才比张良陈平,小百姓之洞察后事谓之瞎猫碰上死耗子。对于上位者给了过多的宽容,而对下位者,满是质疑抱怨苛责。
自从袁绍从一地之太守,掌控冀州,继而击败公孙瓒,夺取幽州,挟两州之地,佣兵近三十万,不知不觉中,袁绍将自己伟大化,神话了。胜不骄,败不馁。此时袁绍不过二十几许,可谓早年得智,非那大器晚成之辈,心xing远非一般成大事者成熟。
后世袁绍而立之年后方才拥兵自重,心xing成熟,虽然非绝世大才,却也堪称一方霸者。然而刘峰这只蝴蝶的翅膀扇动的越来越厉害,很多事情已经于明面,暗中发生了巨大变化。这一切却不是刘峰可知的了。
这一日,曹操并不攻城,只是大军在平原郡外集结,看着城外大军不断增多,俨然当日自己一方八万大军围攻益都一般,只是可惜,当日曹操一方有上天庇佑,连日大雨,现在天朗气清,秋高气爽,何来大雨?
思索一夜,袁绍寻思保全兵力,毅然决定撤军。三日后,大军离开平原郡返回冀州,曹操青州一统。不过这一夜,袁绍思虑良多,人总在困境中成长此话古人诚不我欺,袁绍脸上不免多了些凝重之色,及至第二日审配郭图等人看见主公袁绍时,心头一阵颤动,一丝偏移的忠诚再次回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