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不要!”张子健又撮了撮牙花子
大叔是卖古董的,而他是收古董的,本来属于供需关系,不过看着黑乎乎像夜壶的东西,这个供需关系似乎不太靠谱。
“这可是额太爷爷,太太爷爷用过的,足有好几百年!”“本山大叔”为了增加信服力,两只手十指伸开,翻来覆去比划了好几次。
不过照张子健看来,他的太爷爷和太太爷爷恐怕早夭的份大。
想了一下说道,“大叔,那个啥,并不是所有旧的东西都是古董,主要看有没有收藏价值。”
“小伙子,你,你啥意思!”“本山大叔”听见这句话,脸色变得煞白,眼睛里面露出几分绝望的光芒。
“大叔您,你别着急!”张子健琢磨怎么组织语言,既表达意思,又不刺激的大叔抽过去。
“那个啥,这玩意是干啥的您也知道,您老觉得会不会有人对这玩意感兴趣吗?”张子健说得很委婉
“你,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感兴趣就能买额这个东西?”“本山大叔”听见这句话,眼睛猛的亮起来,再次露出希冀的光芒。
“额,额的婆姨病了,想,想用这给她换两钱买药吃,小伙子你行行好,帮额把这个东西卖了,额,额记你一辈子好!”
说着饱经风霜,满是褶子的黝黑脸庞上,有几滴眼泪滚下来。
张子健最大优点就是心软,而最大缺点还是心软,看见“本山大叔”这个样子,心顿时变得稀里哗啦像块软豆腐,不知道说啥好,瞅着“本山大叔”太爷爷以及太太爷爷的夜壶发愁。
“小伙子,额知道你不会骗额,你行行好,帮帮额好不好?”“本山大叔”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
“大叔,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嗨,您这个东西真的跟他们说的一样。”尽管张子健的心软的跟豆腐一样,但在现实和理想之间,还是选择了肚子,结结巴巴将实情告诉了对方。
“啊!”“本山大叔”愣了,眼中的希冀快速消退,剩下的只有迷茫和无助,“额,额,嗨……”“本山大叔”叹口气,用颤抖的声音低低的说道,“谢谢,谢谢啊!”
佝偻着身体一步步向外挪去,看着背光的身影,里面包含了太多的失望、痛苦、悲伤、绝望等诸多的负面情绪,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张子健想到自己的爷爷。
他的爷爷也有这么一身衣裳,也有这么一副常年在地里劳作,被生活负担压得佝偻的身板,还有他在外面没有来得及回去,看爷爷最后一眼的遗憾和愧疚。
像豆腐的心瞬间成渣,“大叔,您,您等一下!”
“本山大叔”转过头不解的看着张子健,张子健轻轻叹口气,“那啥大叔,我再好好看看!”
手中拿着黑陶夜壶,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五百!”张子健咬着牙吐出两个字。
“啥!”“本山大叔”的声调里充满了诧异。
“给您老五百,这个玩意我要了!”强忍着心痛,抽着冷气说出这句话。
没想到“本山大叔”一句话,差点没让张子健抽过去,“咋这么少!”
你是我爷爷,你是我亲爷爷,门在那边,恕不远送!
“你,你婶子等钱吃药,这点钱连一个月药都不够,这,这咋整啊!”“本山大叔”一脸的愁苦,呆滞的眼神看着黑黑的夜壶。
“本指望这个东西换点钱回去,可,可现在,嗨……”“本山大叔”充满岁月沟坎的脸庞,愁苦的像久旱的大地。
五百块不够一个月的药钱!张子健心中不禁暗暗问候医药系统的业界“良心”。
“大侄子,算了,叔也知道你为难,那个,五百,就五百吧!”“本山大叔”露出穷途末路的苍凉,无助和绝望的眼神让人心疼。
“大叔,你看这么办,我再给您加五百,以后您老如果有好东西先送到我这行不?”张子健心里默念着日行一善,好人好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类的屁话,心里流着血将价格哄抬了一倍。
“啥!”“本山大叔”楞楞的看着他。
张子健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墙角边的扫帚,如果还嫌少,只有将他扫地出门了。
“大侄子,你,你咋能这样呢!”“本山大叔”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我,我咋了?”张子健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的好意大叔知道,你也不容易,五百就五百!”听到这句话顿时让张子健感觉人间还有真情在。
争执了半天,最后张子健还是用一千元买下了这个夜壶。
张子健看着“本山大叔”身影走远了。
热泪盈眶,当然并不是为自己伟大人格感动,而是那个身影把他仅有的生活费全带走了,不留一片云彩。
日子就这么过去,并不因为做了好事而有丝毫的转变,通过这个事例让张子健明白善有善报不过是自欺欺人,杀人放火金腰带才是现实。
后天是房东收租的日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