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置可否。
十七个人,十七只烧鸡。
最大的恐怖莫过于此——你好端端的走在路上,有个陌生男人在背后悄悄地靠近,他和你无冤无仇,却将一根腰带突然套在你的脖子上,迅速收紧,你呼吸困难,两手试图抓住脖颈处的腰带,想要询问他是否认错了人,他却加大力度,两手攥着腰带,转过身,弯下腰,用背部力量让你身体凌空,最终勒死你。
人们对老年人往往放松警惕,犯罪统计数据表明,老年人犯罪现象正呈逐年上升的态势。
杨宗勇是个品学兼优的男孩,遇害当天经过章右民的菜地,章右民谎称让杨宗勇帮忙抬树,乘其不意从其身后突然勒住杨宗勇的脖子,杨宗勇的腿在地上蹬了几下,很快就不动了。
当时,一辆面包车驶过来,章右民有些慌乱,心想,糟了,这条路平时连人都没有,怎么会开过来一辆车。车越来越近,章右民急中生智,坐在地上,揽着已经死去的男孩脖子,张开嘴巴,假装做人工呼吸。
他的牙齿是黑的,舌苔黄腻腻的,不断的将嘴巴里的臭气吹进男尸嘴里。
面包车减速,司机探出头问道:咋了?
章右民说:没事,羊癫疯,亲戚这就来,你不用管。
面包车开走了,司机还担心这老头会提出帮忙送医院的要求,已经想好了怎么拒绝。
章右民的菜地旁有个小屋,菜地距离他所在的章合村很近,搭建这么一个简陋的小屋很显然不是为了方便种菜,而是藏尸所用。菜地边还有一些颜色鲜艳的编织布,也起到了遮挡的作用。天黑之后,章
右民用平板车将尸体从小屋运回家。
他把尸体放在床上,脱下衣服,此时,夜幕来临,星光惨淡。
他拉亮灯,咳出一口痰,含在嘴里,快步走出门外吐在地上。十五瓦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他蹲下来,平息自己因杀人而激动的情绪,灯光照着他泛白的头发,照着门前的空地。
那是从来没有过欢声笑语的院子,只有村里的狗到过他的家。
那是从来没有落过鞭炮屑的地面,对他来说,也许杀人才能带给他过年的喜悦。
从来没有蒲公英飘过的屋脊,从来没有猫走过的矮房,从来没有过光明和温暖的内心。
围墙上已经长了许多草,红色的大月亮升了起来,夹道里放着一些酒瓶,在那地面之下,埋着他出狱后杀死的第一个男孩。对于穷凶极恶丧尽天良的他来说,杀人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出于刺激。他蹲着抽完烟,把火红的烟头按灭在自己的痰里,站起身,进了屋子。
警方没有公布章右民的犯罪动机和杀人目的。
我们燃起火把,走进他扭曲的内心,可以看到尽头有两个词:性欲和食欲。
这个从未结婚的老汉,在监狱中度过了十八年,那是一个没有女人的封闭世界。出狱后,如果他是因为对社会不满而泄愤杀人,那么不会有意识的选择目标,而是不分男女老少,滥杀无辜。尽管他是随机杀人,但选择的都是少年男孩,杀人动机中有性的成分。
他五岁那年,正直“三年大饥荒”时期,他在童年目睹了吃人惨案。
那时,他还是个小孩子,跟随父母在生产队开会,大队干部在油灯下念报纸,村民围着倾听,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妇女不断的低头去闻自己的袖子,小孩子感到很奇怪,随后,小孩子惊讶的看到,那名妇女在悄悄的啃食藏在袖子里的小脚丫。
妇女看到一个小孩子正盯着她,妇女对小孩子露出凄惨的一笑。
那是他一生中最早的记忆,那一笑,他想了很多年。
章右民站在法庭上接受审判时,成为了焦点,很多媒体刊登了他的照片。有个细节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一个细心的村民指出,章右民当时穿的可能是受害人的衣服。一件青色圆领长袖上衣,前胸有鸽子绕树飞翔的图案。很显然,这颜色和图案都与他的年龄不太相符,警方忽略了这个无关紧要的细节。
在法庭上,被告人章右民没有表示出丝毫愧疚和后悔,并拒绝向被害人家属表示歉意。
至今,章合村还在流传杀人恶魔章右民卖鸵鸟肉的事情,版本各有不同,但每个版本都有一个共同点,鸵鸟肉就是人肉!
村民甲说:他吃人,眼睛泡酒,腿做成腊肉,还做过泡椒手掌,买一瓶泡椒倒在盆子里,把手掌煮熟也倒在盆子里,泡上一天一夜,入味后就可以吃了。
村民乙说:那他为啥卖人肉呢?靠这个挣钱吗?
村民丙说:卖肉挣钱也不是目的,有这个狠劲,来钱的路子多了,哪有靠卖人肉赚钱的。
村民丁说:他卖人肉,不是为了赚钱,是他想要别人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