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要去书房接,一个个都开始忙碌起来。
大家为了两个孩子确实是刻意抽出时间,黎晓函倒是还好,今时今日的他愈是温和,朝叶醇招了招手:“我带你去放映厅,你应该会想看的。”
三个月后便是两兄弟二十生日。
叶醇没问黎晓函想给他看什么:“好。”
两人走进放映间,黎晓函熟练地在某个柜里子找出硬盘,上面都是他们记录下来的视频,叶醇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有好几个柜子外面贴着“晓北”“小楠”“晓北和小楠”字样,下面还有时间日期,他猜有可能还有目录。
硬盘插好后,黎晓函打开屏幕,叶醇坐在屏幕前的大红色沙发上,紧了紧手指。
黎晓函叹了口气道:“好久都没有进来看视频,一直没有勇气再回顾,现在,有你当借口,我还是想看看。”
叶醇道:“是晓北小时候的视频?”
黎晓函点头:“嗯,边看边跟你说吧。”
第一段视频被打开,屏幕中出现一张儿童病床,一个头发花白的医生背对着镜头,一瞬间之后,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出现在镜头前,他穿着浅蓝色的病服,正躺在病床上,黑幽幽的双眼无任何波澜,似乎知道有人在拍他,有意无意的转向镜头。
黎晓函双手抱着抱枕,边看着视频边说道:“这是晓北第三次去做针灸,我们本来是没有想过要录制视频的,但是医生告诉我们可以通过录制视频观察他的行为,才录了下来。”
叶醇看着头发花白的医生捏着一枚银针一下扎在幼小孩子的小细手腕上,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掐住,无比的疼。
而视频有黎晓北却是吭都没吭一声。
叶醇以前也做过针灸,针扎进去的那一瞬间肯定会有些疼,成年人都感觉到疼,更何况只是个四岁的孩子。
黎晓函道:“他没哭,是他很坚强的孩子,心智坚定。我还一度以为他可能没有痛觉,其实他只是比较能忍,大概潜意识不希望我失望。”
叶醇没有接腔,大概黎晓函只是想说说话,找个人倾诉一下。
第一个视频看完,又到下一个视频,两个模样相同的孩子在草坪里玩耍,一个喋喋不休,一个沉默不语,始终玩自己手里的玩具,只是偶尔会抬头看一看旁边的孩子,黑幽幽的双眼依旧没有多少亮光。
“这是十岁的视频,虽然他拿到钢琴奖,不过他依旧是这样……”
“这是十三岁的视频,我们在学校偷拍的,他一个人总是孤孤单单……”
“这是十七岁的视频,转到城南二中之后……”
少年的双眼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变化,脸上单一的表情偶尔也会丰富起来,往日简洁到无言的话语也逐渐多了起来,接下来的视频,叶醇越看越是惊心,有了对比之后,他才知道所的宝贝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过去。
他为自己第一次见到晓北感产生的那些想法感到脸红,不对,如果没有一见钟情,他们又怎么会相。
无论怎么样,晓北都是他的宝贝,一个令他花一辈子时间去都不够的宝贝。
现在是真的心疼。
虽然有一群长辈疼着,可是晓北从小的感受却是与人不同,他毕竟是特殊的孩子,无论他的家世如何,他都遭受了非人待遇,他经历了常人所不忍人的痛苦,也没有所谓的孩子那些无忧无虑的童年。
黎晓函吸了吸发红的鼻头,道:“叶醇,晓北跟别人不一样,他不能再经受一次严重的打击。”
叶醇很清楚黎晓函想要表达什么,他的意思很明确,他不能离开黎晓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看到从一个毫无感情的娃娃,到现在只要一个微笑能将人全部注意力都吸引住的翩翩少年郎,叶醇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
他朝黎晓函郑重地说道:“晓函,这一生我必不会辜负晓北。”
有些话说再多也没有用,更重要的还是要靠身体力行。
翌日,黎晓北揉着双眼回房间,便看到叶醇站在窗边遥望皑皑白雪。
“校长?”
叶醇回头,他眼下挂着黑眼圈,可见,一夜未眠。
黎晓北还半梦半醒,直接扑在他怀中,继续睡回笼睡。
叶醇吻了吻他的额头,将他抱**,抱得紧紧的,生怕下一刻他会离开自己的怀抱。
昨晚看视频看到极晚,叶醇一直无法忘记那双黑幽幽且无神的双眼,那个状态分明是在告诉他:无论外面的是世界是黑色还是彩色,那都与他无关,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再无他人。
他不想看到这样的晓北,他的晓北不应该是这样。
他的晓北双眼炯炯有神,看向自己的时候永远是带着期待,笑起来时会看到可的小虎牙,并且总会甜甜地喊他:校长。
他仔细想了想,高二之后的晓北笑容渐增,言语丰富,心思也活跃,会笑,会生气,会吃醋,不也见证了他们情,是一种奇迹吗?
抱紧了怀中人,叶醇痴痴地笑了起来,差点钻牛角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