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暮云话落,林依蹙眉,“你调查我?”
“这种情况下,你难道不应该先感谢我,然后派人去查一下吗?”
“不劳……”
林依话未说话,被颜暮云抬手打断。
“哎!”颜暮云半抬起手来,“我不想听‘不劳你费心’这种话。你可知,自……侯爷死后,侯府的一举一动在京都传言甚广,不必我费心调查,每个茶馆的说书人都能演绎上一段侯府风云。”
林依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被困在府里太久了,确实对京城风向一概不知。
可她不想这样轻松接受他的好意,梗着脖子道,“那又如何,即便不用你提醒,我也能查出幕后之人。”
林依油盐不进,颜暮云也不再逼迫她,有意叹气,“你说的对,你我身份有别,我理应敬重你为侯府夫人。”
林依只以为他想通了,“你能这样想最好,也请段副将日后不要再私闯本夫人卧房,以免落人口舌。”
可事实表明,男人并非是个听人劝的脾性。
他右手握拳左手成掌,两手互击,“倘若日后我坐到高位,你可愿改嫁于我?”
“你疯了!”
林依瞪圆了眼睛,她没想到这人不仅不听劝,还能疯魔到这种地步!
“你是寡妇,我未有正室且心悦于你,你嫁我有何不可?”
盯着林依的脸,颜暮云说不清自己说出这种话究竟是何原因,既是对林依的试探又是期盼。
试探她是否对“死去”的自己忠贞,又期盼自己可以顶着旁人的身份再次吸引她。
这是一种极其矛盾又令人费解的心理。
颜暮云理所当然的语气给了林依一种错觉,她以为在这个时代死了夫君仍旧可以顺利二嫁。
“可以改嫁?”
“……”
期盼得到妻子忠贞的正阳候不悦,身为段副官自以为得了林依青睐的正阳候也不悦。
他倏地抛掉刚才的戏谑表情冷下脸来,锋利的眉紧皱,面具下的眼神凶狠得像是要给林依一点教训,好好教教她身为侯府继室的规矩。
“真的可以改嫁?”
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林依盼望的眼神和希冀的语气彻底惹毛了颜暮云。
他勾起唇角,斜走向插着银针的木架子,伸手将银针拔了出来,转身,给了林依一个完美的符合她心中期望的答案。
“自然是可以。”
林依不知想着什么,星眸微眯,脸上表情有些微妙,令人摸不透。
颜暮云品味着口腔里突然泛起的酸涩滋味,心头陡升怒气。
刚被拔出来的银针被他再次送进了木架子里,掌心离开后,银针消失不见,竟是整根没入!
一时间,两人各怀心思,直到林依回过神来。
“即便可以改嫁,我也不会嫁你。”林依摇头,“你我只是买卖关系,且将会一直止步于此。”
“为何,是我官职不如正阳侯高,还是你早已经心有所属?”
“与你无关!或许我们最应该商量一下,段副将以什么价格买我所制的金疮药?被段副将拿走的那些金疮药便当我送给你的,接下来的药,段副将想要出个什么价钱?”
颜暮云被她的厚脸皮震惊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若我没记错,那药材是我的,装药粉的瓶子也是我的,林夫人好像还用我的药材做了药丸售卖。本副将没收林夫人的好处费,反倒让林夫人先开了口?”
林依坦然地听颜暮云与她算账,丝毫没有伸手要钱的羞愧之感。
“段副将,账不是那样算的,那些药材药铺里应有尽有,你若有钱,大可以将整个药铺都买下,可是买到药材不代表能买到我独家的金疮药。”
将事情掰开了揉碎了,林依一点点与他掰扯,试图再从他手中掏出些好处来。ωWW.
“换句话说,你买的是我的医术和制药技术,我拿走的是我应得的。既然你我做生意,便要有做生意的规矩,亲兄弟明算账,何况你我素不相识。”
颜暮云的笑容挂在嘴边,他享受林依用自己的小聪明与他交锋的感觉,就像看着一只奶凶奶凶的小狐狸,冲着他将全身的赤色毛发都炸开一般。
“那依林夫人之见,我应当付出多少银钱才算合理?”
“一瓶药粉,一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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