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
“我不觉得!他这辈子过得太沧桑,该是拥有幸福的时候了。爸爸,您会希望凝霜找到一个好归宿,却不希望介桓有老婆?”她明白父亲意指的麻烦是什么,怕又是一个模式──浪费一个女人的青春。但她觉得那些情况原本可以避免,端看他们如何处理罢了!孟红歌并不是那种默默守候的人,她对介桓一定有很大的帮助,他们可以共同携手做任何事。她不会容许自己成为绊脚石。
“凝霜没有那多事可操心,她痛苦永远存在,心头永远放不下,这样的一个人,无法全心去对待一份真情。”就像他与妻子一样;他看向妻子,露出温柔的笑意。如果妻子没嫁给他,她一定会有更好的归宿,不必被他放在美国或恒春度着寂寞青春。他并没有让她很幸福,她却仍一片痴心。他心中永远为此而内疚怜惜。
“可是,”叶翠湘轻声道:“如果我没有嫁给你,心中定会深深遗憾,人生便走得不完整。幸福与不幸福不是你们男人所以为的那样。幸福的方式有很多种,就像我,近二十年的孤单岁月,仍因为是你的妻而甘之如饴。能说等待不是一种幸福吗?”
洛洛点头。
“对呀!你们男人不能以自己的标准来界定何谓幸福,恋爱又不是一个人的事。你们不问女人的想法就擅自决定什么是对大家都好,这相当不公平。”
耿雄天笑道:“你们母女俩联合起来和我辩论男女之间的异同吗?二心一的情况,我是不是该识时务的走人?”
“知道斗不过就行了,我们饶了你!”洛洛装出不可一世的表情。但一说完就笑了。
“对了,洛洛。”耿夫人突然想起道:“昨夜孟叔叔打电话来说想替你们办一次隆重的订婚典礼。孟家的长辈全部同意,预定这个月底怎么样?下个月是鬼月,诸事不宜,他们有忌讳。”
其实,他们已经商量好了,现在这么说也只不过是伪装“民主”而已。
“隆重的订婚?有多‘隆重’?戒指都套上了,还再套一次给别人看吗?给谁看?”她不认为孟冠人会同意这个主意。
耿雄天道:“你是我的独生女,冠人是孟家的长孙,不声不响的订婚对别人不好交代。前两天一些黑道的朋友直打电话来抱怨,这些人情世故不能置之不理;更别说家大业大的孟家了,想必更多的亲友要应对。还有,你的外公他们希望你从订婚到结婚都是风风光光的,弥补当年你妈的遗憾。”
这就是所谓的“顾全大局”吧?挺劳师动众又挺浪费的!听父亲这么说,她的订婚宴几乎可媲美大拜拜,大家相干的、不相干的全凑在一起吃吃喝喝、嬉嬉哈哈,说一些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打屁话,然后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浪费掉了。
耿雄天看女儿的表情就知道不以为然,所以与妻子皆很有默契的不对她说明订婚当天她这个准新娘还有得折腾哩!可不是她以为的再戴一次戒指就可以一旁凉快去了。真说了,洛会躲得不见人影。
“所以我不让你接触黑社会呀!包没有让你接位的打算。你这种率直自由的性子那有那个心思去应付一大堆人事客套、虚伪?做场面全要掌握充份恰当,你哪!早日嫁人我早日安心,让冠人来头疼一辈子吧!”
洛洛鼓着双颊。
“昨天才被说成骨刺,今天成了人家的偏头痛,你们夫妻真了不起,生出一个百病箱!谁遇到我就会得一种病。这会儿你们可脱不了关系,还说得这么开心。老爸,我是你的什么病?”
“心脏病喽!”他揉揉她的秀发,摇摇头笑道:“我一直在想,你这性子像谁呢?”他这个心肝宝贝太活泼了些,他们夫妻祖上都没有这种人种产生过。
洛洛自己想了一下──
“我的漂亮像妈咪,锐利精明像爸爸,活泼可爱是来自你们体内基因的突变!妈咪,我是你的什么病?也是心藏病?”她知道心藏病意指心肝宝贝。
叶翠湘含笑摇头。“你哪!是我的肠胃病。”
“怎么说?”她一时不明白。
“牵肠挂肚喽!”
洛洛笑叫:“我得快点记下来,问问每一个人看到我会生什么病。太伟大了!全天下疑难杂症全是因我而起,我打算开始写传记了!”
耿雄天摇了摇头,拉下女儿──幻想太过的她几乎要飞起来。这丫头,再怎么不正经的事也能使她兴致勃勃。
“就这个月二十七号?”
“你们不是决定了?”她耸耸肩。二十七号,不就是下星期三?无所谓,重新套好戒指她就可以溜了。
“好,那最近别乱跑,会有裁缝师来替你量身做衣服,还要打造一些首饰。”
她点头,反正她脚受伤,这一两天什么地方也不能去。即使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也没有去想得太深。她现在的心一半是放在介桓与孟红歌身上,努力的想找出一个方法撮合他们。
今年的七月,雨量丰沛,狂风雷雨的,煞是可观。从落地窗看出去,乌云密布,完全看不出二个小时前仍阳光普照。
洛洛一向不喜欢开冷气。她喜欢自然的空气与温度,可是台湾的夏天比她能想像的还热,偶尔有这种西北雷阵雨调节一直气温是老天垂怜。不怕雨丝飘入,她打开落地窗,让阵阵凉风拂入。
开始发现订婚宴没有她想像的简单是在今天──明天就是她正式订婚的好日子了!
从父亲提起的那一天开始,天天有一大堆人在耿宅进进出出。有的是来替她做脸,替她量身制服,拿珠宝来给她挑的;也有其他道上的大哥级人物上门送礼。没听说过订婚也得送礼物的,结果有人起了头之后,到今天为止,大把的礼物囤积了一屋子,要不是父亲坚持不收金,今天龙焰盟大概可以开一家银行!这是江湖规矩,也是敬重他这个势力最大、最公正的盟主,不收就是不赏脸;再者,她的外公外婆那边的亲戚二天前就上来小住了,还准备了很多嫁妆要给她。
小小一个订婚宴搞成这场面,似乎不盛大都不行。要说她这边很惨,相信孟家那边会更惨;不过聪明的孟冠人据说三天前就挑掉了。
原本她也该逃的,但最近动不动就下雨;她喜欢雨,可没兴致在下雨天出门。
孟冠人那家伙可能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忘了找她有福同享,害她好无聊!没人让她解闷,偏偏围了一大票无趣的人。她真是不明白,订婚而已为什么要做那么多衣服?连什么时候结婚都不知道哩,搞不好过个一、两年各自毛腻了就一拍两散。大家现在恭贺个什么劲?
父亲对她提过要再留她二年,孟家似乎比较急,因为想早日抱曾孙。不过孟冠人不急,他的确要等她再长大一些。反正名份已定,对孟家人稍有安抚。
最近介桓回山上的次数更频繁,不知是山上真的有事,还是在躲避什么?他们之间到底如何了?
一束沾着水珠的红色郁金香出现在她眼前,身后一具宽阔坚实的胸膛贴在她背上,纤腰也被紧紧搂住。
“你让我想起那个被巫婆关在高塔的长发公主。”孟冠人细吻她雪白的颈项。
“你这独自享乐的家伙!要逃家就不会找我一起逃吗!”她捧过花,深深闻着那淡淡清香。找来花瓶放好后挑眉看他。“来找我是因为良心发现吗?”
孟冠人捧着心道:“你伤了我的心,看到久别重逢的未婚夫该是这种表情吗?我以为我可以得到一记缠绵的热吻!”
她跪坐在他面前,皱着鼻子瞪他。
“缠绵?简单呀!棉被在床上,你自个儿去缠个高兴吧!最好你有好玩的事可以说,否则别怪我不理你。”
“唷!脾气好大哦!”他背靠着床,将她拉入自己怀中,散开她发辫。“我有一个主意──也许你有兴趣。”
“你可以说说看。我也有一个主意。”
“你不会是想明天放所有人鸽子吧?”他一语窥破她心思。“那你就看到好戏了哦。”
洛洛双眼闪亮,开始正眼看他。“什么意思?”
他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才道:“这可得从我消失的这三天说起。这三天我跑到花莲山上去,当然与介桓谈了很久。最直截了当的是问他要不要我妹妹,介桓可想而知是一口回绝。然后我就揍了他一顿──”
洛洛低呼:“你打介桓?你是不是打架上瘾了?粗羰野蛮人!”
“我脸上有伤吗?介桓身上有伤吗?你哪,闷太久已沉不住气了。”他亲了她一下,才又道:“打人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我诬赖他占了红歌的清白,说红歌已有两个月的身孕──那当然不是真的。”
“可以想像得到介桓不会否认,对不对?因为他一向致力帮助那些未婚妈妈,他一定会联想到红歌也许遭人欺骗才会失身,因为谁都知道孟红歌不会与人乱来。”洛洛马上可以联想到耿介桓的反应,又得到孟冠人赞赏的吻。“与你说话真的太轻松了!”
他似乎是吻上瘾了,愈吻愈深。洛洛趁自己还没神志不清时拉开两人的距离。“后来呢?”
“只要善用一个人的弱点就可以轻易的控制全局的情势。明天哪,介桓会像一个土匪强迫红歌当他的妻子。红歌在认出彼此的那一天曾向介桓表白过,却被拒绝。那一夜我第一次看到我那倔强的小妹哭了!她哭了一夜,第二天却立即可以振作起,自己假装平静,正常的上班。后来我去找介桓打完架后,他立即下山要找她,但这次却换成红歌避不见面。红歌的想法是:苦不能有结果,就断个一干二净。而在介桓眼中却成了她遭人污辱、知道怀了身孕避不见他。求见无门之下,他一定会利用明天她必会出现的场跋要求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