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灵没见过萧有望,但上次萧家的事情后,她将萧家的人都摸了底,她对这好色又有些暴戾的萧家大少爷并无好感,他主动找苏梁浅,明显是居心叵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这般光明正大的,又在曾经萧家的马场,胆子再大,也不敢对我做什么,萧家马场日进斗金,他们愿意早点出让,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萧家的产业,一直都是由萧有望负责的,他约苏梁浅见面,正是为了马场及其周围的山林良田的交接。
苏梁浅当然知道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也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让季无羡陪小姐一起去。”秋灵还是不怎么放心。
“我现在的身份,他不适合。”苏梁浅拒绝。
“那我和影桐陪小姐一起去。”
“现府里正是多事之秋,需要有人盯着,你在府里,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你自可应对。埋了东西的院子,日夜都要有人盯着,不能他们发现了,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秋灵机灵胆大聪明也懂变通,现四个丫鬟,苏梁浅用的最顺手放心的就是她。
秋灵想了想,也觉得苏梁浅交代的事情,同等重要,容不得发生变故生出风波。
她现在一心盼着那些人快点作死,能有热闹可看,没有坚持。
“我就和季无羡说一声,不让他去,让他做点安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苏梁浅应了下来。
萧家的马场,在京城的西郊,因占地辽广,并不在城内,出了西城门,往北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位置是极好的。
苏梁浅临出门前,去了趟福寿院,告诉苏老夫人自己要出门和萧家的人见面接手马场的事,一心想给苏梁浅攒嫁妆的苏老夫人听了,心情很好。
苏梁浅离开的时候,碰上了迎面而来的萧燕。
萧燕看到苏梁浅,气的磨牙,恨不得冲上去咬上几口,把她撕碎了才好。
“小姐这是去哪儿啊?”
萧燕现在见到苏梁浅,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要不是知道接下来苏梁浅就要倒霉,她根本就压制不住胸口的那团熊熊燃烧着的恶气。
苏梁浅勾着唇,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些,道:“皇上不是将萧大人西郊的马场还有附近的山林田地都赏给我了吗?我去看看,顺便接手过来。”
萧燕牙磨出声来,看着苏梁浅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那个痛心的,整颗心都在滴血。
“那恭喜大小姐了。”
萧燕脸上的假笑僵硬,“大小姐胃口那么大,能吃得下吗?”
“这不是夫人需要操心的问题。”
苏梁浅往前走了两步,从萧燕的身边经过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带着让萧燕忐忑不安的寒意,“夫人说的是,胃口那么大,也要能吃的下才行。”
她径直离开,萧燕转过身去,看着苏梁浅离去的背影,“这猖狂的小贱蹄子,我真想扒了她的皮!”萧燕手指着苏梁浅,气的直跺脚。
“夫人息怒,息怒,她很快就猖狂不起来了,她名声要毁了,没了县主之位,那马场不还得还给萧家吗?不单单马场,今后她的命运,都捏在她手里。”
“我知道!”如果不是这样,她哪还忍得住,“我就是见不得她骑在楣儿头上的猖狂样。”
萧燕鼻孔轻哼了声,目视着已经踏出了院门要消失的苏梁浅,目光森寒,带着恶毒的得意。
苏府门口,已经有马车停好等在那里,赶车的是萧有望派来的人。
苏梁浅初回京城不久,未曾去过萧家的马场,萧有望此番安排,自是十分周全。
马车直接停在了萧家马场的门口。
萧家的这个马场,经常会有赌马的比赛,喜好这个项目的权贵云集,马场大,专门划分出来的供停马车的地方也大,但今天,就只有苏梁浅一个客人,也就是未来这个马场的主人,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苏梁浅下了马车,入目就只有几栋木屋,大门敞开,萧有望已经等在了那里。
他穿着蓝紫色的长衫,颜色抢眼又不扎眼,身姿颀长,微长的眼角上扬,很好的掩住了眼底的邪佞,落在不知他脾性的人眼中,便只觉得是富贵恣意的公子哥。
萧有望看到苏梁浅下了马车,眼睛一亮,迎了上去。
“乐安县主。”
苏梁浅的脸颊,在阳光下白皙的发光,她对着萧有望微微颔首,态度是上位者的疏冷,让人觉得有些难以亲近,更不敢有半点放肆轻佻的言行举动。
苏梁浅原地转身,四下看了眼,萧有望指着她右手边的一片山林,“里面放养了些小动物,等天气再稍稍暖和些,便能狩猎了,不过最多的还是秋日,每年那个时节,马场都会有很大的围猎活动,拔得头筹的,可以得到马场的奖励,也可以自己提,我听说乐安县主的骑射是荆国公一手教导的,有没有兴趣?”
苏梁浅眉眼不动,直接拒绝,“没兴趣。”
萧有望热切的笑,有些僵硬。
“萧公子难道不知道我五岁就离开京城了吗?”
她的骑射,是外祖父启蒙的,但那一身本事,却是上辈子从战场练出来的。
上次元宵节追谢云弈,是苏梁浅重生后,第一次骑马,比她想象的好,至少比喝酒好。
想到那次在永晋公爷府的醉酒,苏梁浅脸上就臊得慌。
萧有望耸肩,“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县主说了,我就记下了。”
他一副正经的模样,仿佛苏梁浅的话就是圣旨,挑眉看苏梁浅,苏梁浅却无动于衷,完全不被撩拨。
“我今天不是出来游玩的,也没心情游玩,我祖母还在家中等我呢,直接办正事。”
萧有望笑,眼底的兴趣更浓,“县主这样的利落果决,还真叫人喜欢,太子有福,只是县主对我,对萧家,怎么有这般大的敌意,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当初我刚回苏府的时候,你姑母和你亲表妹,也问过我相同的问题,萧公子觉得是误会吗?”
苏梁浅的眼睛太过清澈明亮,饶是萧有望,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也说不出违心的话来,毕竟苏梁浅不傻,将她当傻子的人,才是真的蠢。
“这边——”
萧有望指了指山林正对着的另外一侧,是个小山坡,“山坡的另一边,是个田庄,里面有佃农一百二十六户,田庄和山林中间有段地方是连在一起的,那一片种着果树,县主要进去看看吗?”
萧有望依言,谈起了正事。
“先进去马场看看。”
萧有望道了声好,走在前面引路,领着苏梁浅,进了大门,入了马场。
“马场内,共有四栋木屋,此处是供前来的客人休息之处,总共有六十四个房间,多数的房间,基本都有固定的主人,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厨房,除了提供食物,还会有客人在此处沐浴休息,这栋比较简陋,供马场的下人居住……”
萧有望领着苏梁浅,站在几栋木屋前,给苏梁浅一一介绍。
苏梁浅上辈子统管过几十万的士兵,也曾管理过夜傅铭的后院后宫,但对像农庄田庄这样的经营,却未涉猎过,更不要说马场了。
她听萧有望一一介绍,只觉得这里面的配套齐全,很多人能想到的很多人想不到的,都被他囊入其中,而且景致也不错,难怪如此受欢迎。
萧有望在介绍时,也是一脸骄傲自豪,可见此处凝了他不少心血,是他的得意之作。
他人品虽然不怎么样,倒是颇具经商方面的才干,萧家能有今天,他也算是功不可没。
“萧公子还挺有经商的天赋。”
苏梁浅由衷夸了句,不曾想,脸上带笑的萧有望却沉下脸来,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原先还含了笑的眼神,甚至有些阴鸠。
显然,他并不觉得这是夸赞。
苏梁浅看着他的背影,想想也觉得是,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萧有望是个有野心的人。
“我领县主去赛马场看看。”
经过马场内,最高的一栋木屋,是一大片空旷的平地,有近百亩,一眼望去,都不能完全收入眼底,只让人觉得大,四周围用栅栏围着。
赛马场的两侧,高低错落有序,设了近百座位。
京城赌马风气极盛,想来是给那些不能在高楼内欣赏的客人准备的。
苏梁浅正这样想着,便听萧有望道:“此楼名晀望楼,是供喜欢看赛马的权贵观赏的,另外那些,最低五两一个位置,除了赛马,这里还可以打马球蹴鞠,不是萧家主办的,就得给场地费。”
苏梁浅一听场地费,不由再次感叹萧有望的经商才能,这来银子的方式,真的是五花八门,她算是‘大开眼界’。
萧有望领着苏梁浅,将除赛马场外的马场都绕了一圈。
“我领县主去看看养的马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