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静。
而这样的冷静平静,也刺激着苏如锦。
就算她觉得苏梁浅是强自镇定,依旧不爽极了。
“苏梁浅,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就是再拖延时间也没有用!”
苏如锦认定,那里面也是巫蛊娃娃。
她心里还想着,苏梁浅的狠,和萧燕的毒,还真是如出一辙,棋逢对手。
“你给我闭嘴!”
苏克明现在看苏如锦,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冲着她怒斥。
苏梁浅直接不搭理,问丫鬟道:“你怎么发现的?”
“这棵梅花树,一直都是奴——奴婢在照——照料的,清扫的时候,发现不对,往里挖——挖了挖,发——发现的。”
丫鬟虽然紧张,说话结结巴巴的,但表达的还算清楚。
苏梁浅抿了抿唇,似在沉思,随后扫了眼在场的其他人道:“我这边和大哥还有二妹妹的情况不同,这时机太过的巧合。你说这是你打扫的时候觉得不对劲挖出来的,那万一是你放进去栽赃陷害我的呢?”
丫鬟哭着说不敢。
萧燕和苏倾楣看着一脸正色的苏梁浅,萧燕思绪一片混乱,完全看不明白苏梁浅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且她也盼着,那里面的东西,能将在岸上围观的苏两情,也拖下水。
苏如锦冷嗤,“你这样强词狡辩,不就是想摘清嫌疑,这东西是在你院子里发现的,你说是别人栽赃陷害,那是不是也能说明,我和大哥是被冤枉的!”
苏如锦满心就是要给苏梁浅定罪。
苏老夫人担心的叫了起来,苏梁浅只得先去安抚她,王承辉连连啧啧了几声,看向苏克明,“苏大人真是教女有方,这是姐妹呢,还是仇人呢?”
苏克明瞪苏如锦,苏如锦下定决心要置苏梁浅于死地,不看苏克明,苏克明瞪二姨娘,二姨娘垂着脑袋。
她也想拦啊,但苏如锦早不听她的话了,哪能拦得住?
“那有谁能证明,这东西,是你从里面挖出来的,而不是你在兄长和二妹妹的事情后,受命放进去的?”
苏梁浅目光平和,没有丝毫的咄咄,那张还有些肉肉的脸,让人觉得温软,完全不像萧燕般,刻薄威严,让人心生忌惮。
“当时奴婢也在,瓶儿手上除了扫帚,并没有其他东西。”
“奴——奴婢也在。”
“老奴也在,可以证明,这东西是瓶儿挖出来的,并不是她放进去的。”
苏梁浅的话后,有好几个婢女嬷嬷站了出来,替瓶儿证明。
“还有吗?”
苏梁浅眼眸温淡,扫向几个还在迟疑的人,又有几个人站出来跪下。
季无羡和张有喜到琉浅苑时,就看到苏梁浅面前,乌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丫鬟仆妇,季无羡来过琉浅苑几次,还觉得挺眼熟的。
萧燕看着地上跪着的一众人,好像已经洞悉了苏梁浅的意图,但因为苏泽恺的事,她脑子实在太慌太乱,又理不清楚。
苏梁浅将地上跪着的所有人都扫了眼,心中记下。
“那就请大师打开吧,也好在诸位皇子和公子面前,证明我的清白。”
苏梁浅身姿笔直,磊落坦然,没有丝毫畏惧。
远慧上前,站在树下,直接将东西打开。
里面金灿灿又本就闪亮的东西,在阳光下,更是闪的刺眼,远慧眼睛眯起,一众人上前,看着盒子里面装着的金饰珠宝,还有几样小玩意儿,有些看不明白。
秋灵挤了进去,从远慧的手中夺过箱子,宝贝似的护在怀里,戒备的看着其他人道:“我都说了,这是我的,你们偏不信!”
萧燕一时间只觉得世界天旋地转,瞪着秋灵,“需要卖身葬父的姑娘才来苏府没多久,哪来这么多贵重的东西!”
秋灵听萧燕这样说,将东西护的更牢了,一副坚决不让别人抢走的架势,“小姐赏的啊,还有老夫人季夫人她们,季公子上次来,还给了我一袋金豆子呢,我把分剩下的都放里面了,除了我自己的,我姐姐的也给我了,都是我的,你们别想抢走!”
萧燕现在哪里有心思抢走这些东西,她是想给秋灵冠上偷的名儿。
“秋灵来苏府是没多久,但因为是年关正月,再加上讨喜,跟着我出去,都得了赏,我外祖母,几个舅妈,表姐都赏了,算起来,她盒子里的东西,也不算多。”
其他的丫鬟,远远瞧见了,羡慕坏了。
秋灵只是个二等丫鬟,这么短的时间,就积了这么多的财富,等到了嫁人的年纪,数目一定丰厚可观,自然也十分风光。
其他人心想着,她们一定要好好伺候苏梁浅,得了她的青眼来,这好处自然也就不断了。
“屋子里那么多地方你不放,为什么偏偏要藏在这里?”
萧燕咄咄逼问,眼神射出如箭般的冷芒,想要将秋灵震慑出。
然而,她真的想多了。
“这是我的宝贝,我自然是要好好藏起来的,我将东西埋在这里面许久了,一直都没人发现,要不是今日闹出这样的事,也不会被挖出来。夫人,我是得罪你了吗,你这样看我?虽然你是苏府的夫人,但你别想将我这些东西占为己有。”
秋灵平日里话就多,这会更是护着东西滔滔不绝,萧燕非但没占到便宜,反而气的半死。
而且秋灵的话后,所有人都看向了萧燕。
萧燕倒是想收住这样的神情,但情绪上,却让她不能将自己的神情收放自如,她凶恶如母老虎般的样子落在了众人眼里。
苏倾楣走到萧燕身后,看着抬头噘嘴俨然护食的鸟儿般的秋灵,扯着嘴角微笑道:“母亲怎么会觊觎你的东西?只是今日实在赶巧,大哥和锦妹妹的院子,搜出的箱子,里面就是脏东西,你这箱子里,装的却是珠宝,同是箱子,她只是关心多问几句。”
苏如锦看着秋灵护在怀里的箱子,里面的珠宝金灿灿闪闪亮,箱子都是差不多的,凭什么她就是邪祟,苏梁浅却摘的干干净净,还能得有个善待款待下人的美名。
苏如锦满怀的希望落了空,整个人如遭重创。
她摇摇晃晃,二姨娘跟着她的步子动,小心的跟在身后想要扶住她。
她想要劝苏如锦,但该说的已经说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苏如锦的手不敬的指着苏梁浅,“苏梁浅,你故意的,你就是在耍我们!”
她又看向其他人,目光执热,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同,“她这是把你们当猴儿耍呢。”
没人回应苏梁浅。
没有失望的王承辉看着神色淡然,处变不惊的苏梁浅,血液燃烧,眼睛都在放光。
“这是没能得偿所愿,恼羞成怒了吗?”
认清局势的六姨娘心头暗爽,站出来替苏梁浅道:“这怎么能是大小姐耍人呢,前去告知我们在琉浅苑挖出东西的可是夫人身边的方嬷嬷,又不是小姐。真是奇了怪了,这东西,是在大小姐的院子里挖出来的,要也是大小姐院子里的人去通知我们才对,怎么也轮不上方嬷嬷,还有这些下人——”
六姨娘指了指地上挖出东西和证实事情的下人,萧燕锐利的眼神射过来,六姨娘迎上,身姿后仰,抚着自己根本就看不出隆起的肚皮,那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充满了挑衅,把萧燕气的够呛。
苏泽恺落难,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自然更加金贵,萧燕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更何况,苏府有苏梁浅在,她就蹦跶不起来。
六姨娘和她本就有仇怨,又想要巴结苏梁浅,完全不理会萧燕的威胁,毫不客气的落井下石,出一口恶气。
“大少爷和三小姐院子里的事情都传遍了,她们这时候来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幸好大小姐正派,没有包藏祸心,要不然,岂不是被这些吃里扒外包藏祸心的下人给害了!”
萧燕终于回过味来了,苏梁浅在远慧开箱前闹那么一出,是为了将她还有其他针对她的人,在琉浅苑安插的眼线,全部一网打尽。
地上跪着的一众人,谁都没想到,那东西是秋灵的,里面装着的也不是什么脏东西,而是她的首饰,她们原本以为苏梁浅会倒霉的结果,更没有发生。
开箱的一瞬间,她们就后悔了,而在六姨娘说出这番话后,恍然大悟的她们,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尤其是后面觉得苏梁浅不错迟疑着站出来的那几个。
她们不住的流泪叩头,请求苏梁浅的原谅。
“你们下去,别冲撞了贵人。”
她神色没了之前亲切可欺的温和吩咐道,那些人却不听,还在一个劲的求情,苏梁浅对秋灵影桐道:“将她们带下去。”
苏克明还指着苏梁浅保住他的乌纱帽的呢,她要也出了事,谁能给他求情,他见状,也松了口气。
苏泽恺急的直搓手,苏梁浅没事,他首当其冲,想到苏克明,还有其他在场的贵人,苏泽恺小腿肚都在打颤。
很快就轮到他了,他不想和苏如锦一样倒霉,他不是苏如锦,还没自暴自弃。
他慌乱的眼神乱瞄,本是想向萧有望他们求助的,在看到萧有望腰间挂着的配饰时,眼睛一亮,随即看向降香。
降香也正看着他,眸色焦灼,满是担心,脸色都不好看了。
苏泽恺有了主意,如死灰般的心,希望再次被点燃。
他看着降香,深情款款,同时还有濒临绝望的痛苦哀愁,急切迫切的眼神,仿佛现在,就只有降香能救他,可怜的模样,极容易激起女人的温柔和保护欲。
他抬起一只手,放在胸口,从里面扯出了样东西来,只有小小的一角,但已经足够降香判断,这是她送给他的帕子。
降香咬着嘴唇,眼中含泪,神色激动,点了点头。
苏泽恺觉得自己凝固的血液,恢复了正常的流动,甚至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苏泽恺用眼神示意降香站出来,降香还是之前的模样,眼中含泪,神色激动,微微点头,但就是没站出来,苏泽恺都想冲她叫了。
苏泽恺的动作很小,屋内的人,心思各异,看他的人不多,这样的异常,也没有引来注意,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一系列的举动,其实有几个人都看到了,包括当事的萧有望和苏梁浅。
苏梁浅不动声色,萧有望也好奇苏梁浅会怎样化解危机,甚至化危机为自己的机遇,如果不能的话,这样的女人,他也很愿意娶,并且好生珍惜。
发自内心的甘愿。
“我刚刚紧张死了,真为你捏了把汗。”
五皇子见苏梁浅无事,事情也处理好了,松了口气。
苏梁浅朝着上前的她服了服身,“谢五皇子关怀。”
苏克明看着五皇子真切关心的样子,为苏梁浅替自己说情的成功率又高了几分感到高兴。
“啊啊啊!”
苏老夫人叫了起来,苏梁浅仿佛会读心术般,开口道:“还请大师能尽快让我祖母康复。”
眼见半天过去了,降香都还没站出来,若远慧施法后,事情就这样结束传了出去的话——
苏泽恺的心再次慌乱了起来,这一乱,便觉得六神无主。
他站了出来,在苏克明的跟前跪下。
苏克明想到那巫蛊咒术,想到最近接二连三的霉运,忍着没将腿抬起来给苏泽恺一脚。
他是个清雅的文人,不能让几位皇子觉得他暴躁沉不住气,不堪大用,尤其是四皇子面前。
苏克明这样想着,很快想起自己之前教训苏如锦一事。
那是她欠揍,而且,这些人和苏梁浅交好,相信一定会体谅他的。
“父亲,我没有,这东西不是我的,这是有人嫁祸陷害我!”
苏泽恺说这话的时候,是将目光投向苏梁浅的。
意思很明显,是她做的,也是她设计的。
苏梁浅面色不改,一身的正气,指责道:“兄长有什么话,就不能等大师替祖母昨晚法事再说吗?有什么能比祖母的病情康复更加重要!”
苏克明现在正盼着苏梁浅能给他保住头顶的乌纱帽不换呢,苏泽恺这时候针对他,再加上巫蛊一事,那真的是撞在苏克明磨的光亮锋利的刀口上了。
苏克明觉得,苏泽恺果然是克他的,他根本就不想他好。
苏克明觉得自己忍不住了,抬腿在苏泽恺的胸口,就是一脚,暴怒呵斥道:“到现在还在强词狡辩,谁?谁陷害的你?浅儿吗?你是她兄长,唯一的兄长,她为什么陷害你?枉费你祖母对你一番教导心疼!”
苏克明知道,萧燕他们一直在针对苏梁浅,对此,以前他也是支持的,他自己都是这样对她的,但现在,事关自己的利益,这却是苏克明不能忍的。
萧燕见自己一直宝贝的心肝儿子被苏克明踹在地上,忙扑了上去,将他抱住,她也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苏克明,仿佛是在指控他的绝情,还有威胁。
苏克明对萧燕本来就有很重的火气,这会见萧燕如此,打她的冲动更强烈了。
苏倾楣见苏克明胸口剧烈起伏,上前,替他顺气,“父亲息怒!”
苏倾楣没犯错,又得体懂事,苏克明对她还是满意的。
苏倾楣见苏克明气顺了,走到萧燕的身侧,也在苏克明的身前跪下,她垂着脑袋,俨然就是孝女的典范。
“锦妹妹的院子和大哥的院子同时搜出一样的东西,女儿觉得,这其中,却又巧合,还请父亲明察,还他们一个清白。”
苏泽恺咳嗽了几声,重新跪好,身体跪直,眼睛从苏梁浅的身上略过,满是阴鸠,忍着内心滔天的不满和仇恨,看向苏克明,“因为儿子发现了她不检点的秘密!”
苏克明右手的五指僵硬,蠢蠢欲动,随时都准备爆发给苏泽恺一顿。
“兄长说话可要讲究证据!这样的罪名,我担不起!”
站在苏老夫人身边的苏梁浅,抬步走向苏泽恺,在他的左侧,也就是萧燕苏倾楣的另外一边站定。
她距离苏泽恺很近,垂着的右手,在她略有些宽大的袖中,几乎就在苏泽恺的耳边。
“我亲眼看到,她和大表哥私相授受,是一个香囊,她身边随同她从云州回来的贴身丫鬟可以作证!”
苏泽恺义正言辞,口气笃定,扭头看向降香的瞬间,苏梁浅藏在衣袖里面的手指轻轻的弹了弹。
动作极小,微动的摆袖,就好像是被风轻轻的吹起。
有什么东西,从她修长的指甲片飞了出来,被苏泽恺吸进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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