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听话,就将我们卖到那种地方去。他将我们全部打发着走了,方嬷嬷拦着劝了几句,伤的比夫人还重,在床上躺着呢。老爷走的时候,夫人还能说话的,我们将夫人扶了起来,夫人走了两步,忽然就吐血了!”
苏老夫人目光落在床上的萧燕身上,听着下人的话,气的直跺脚,“我,我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来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苏梁浅看着苏老夫人生气的数落呵斥苏克明,无动于衷。
她也觉得,苏老夫人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来,确实是家门不幸。
大夫很快就来了,给萧燕诊脉查看了情况后,连连摇头,看的苏老夫人担心的直掉眼泪。
“大夫,我家夫人情况到底如何?”
苏梁浅低调透明,问话的是连嬷嬷。
“伤的很重,这是脾胃出血,再加上气血两虚,倒是没有性命之忧,但若是不得好好调养,哎——”
大夫叹了口气,看着萧燕的眼神颇有几分同情,“我先开几服药,你们给她服下。”
很快,大夫就写好了药方,苏老夫人命人照着药方拿药,煎给萧燕喝。
“大夫,这种情况,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大夫再次摇了摇头,“这个也说不准。”
苏梁浅看着乱了分寸的苏老夫人,上前劝道:“这几日,夫人应该都没合眼,想必和太累了也有关系,既然大夫说了会醒,肯定就不会有问题的。”
苏老夫人神色哀伤,点了点头,“她若是现在能听到恺儿的声音,肯定会让自己更快醒过来,她要醒过来的时候能见到恺儿,这病,也就好了大半了。”
苏老夫人盯着苏梁浅,满是殷殷的期盼。
苏梁浅有些后悔自己没老实当个隐形人,她实在很想告诉苏老夫人,就她和萧燕敌对的关系,萧燕会不会醒,是不是会好,她根本就不关心,她没动手脚,加速她的死亡就不错了。
不过现在——
她母亲的死,她还没有查明,萧燕确实还不能死。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祖母和夫人,就会说到做到,季家有季家的规矩,赌坊有赌坊的规定,祖母现在着急也没用。”
苏梁浅口气悠淡,但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坚定,苏老夫人心急如焚,但也只有将那些话咽下。
“大妹妹呢?你们找人通知她了吗?”
苏梁浅很快用苏倾楣转移话题,“大哥不在,若是有大妹妹在身边,想必对夫人的病情也是有好处的。”
紫鹃低垂着脑袋,不答。
苏老夫人冷着脸道:“问你话呢?”
“通——通知了,估计没那——没那么快。”
“我看是没那个心吧,自私自利到极点,和她父亲一个德行!”
苏倾楣对萧燕的怨,绝对不会比苏克明的少,这一点,苏老夫人心知肚明。
苏老夫人没忍住,又说了苏倾楣几句,这才吩咐起笙辉苑的下人,“现在你们夫人受了伤,你们一定要更加尽心照顾,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有不周到的地方,我老婆子,第一个对她不客气!还有,去通知二小姐那边,让她过来给她母亲侍疾!”
苏老夫人并没有久呆,将事情吩咐完就离开了,一直到出了笙辉苑,她的气息都还是急的,极是气恼的样子。
“老爷呢?他现在在哪里?”
苏老夫人一副要找苏克明兴师问罪的态度和架势,连嬷嬷见状,想劝,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劝起,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苏梁浅,苏梁浅看都没看她一眼,显然是不准备插手这件事。
萧燕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换言之,是为了救苏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子才会伤成这个样子的,她伤的越重,苏老夫人就越是心疼愧疚,对苏克明的怨气,也会更深更重。
苏老夫人对苏克明的不满,又何止这次的事?
连嬷嬷见苏梁浅无动于衷,就只有自己上前道:“老夫人,气大伤身,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您找老爷算账也没用,老爷最近的心情不好——”
苏梁浅见苏老夫人将目光投向她,欲言又止的,那意思分明是让她陪着一起去,苏梁浅不愿意,在她开这样的口前就道:“祖母,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苏老夫人在她这里松了口说要回去,苏梁浅有些担心她在临走前对自己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并不愿意太过亲近,她不想为难自己,让自己为难。
另则,就像连嬷嬷说的,苏克明的心情肯定不会好,这次的事,是她给萧燕出的主意,苏克明没找她的事,就已经不错了,苏梁浅可不想自己送上门去,没事找事,在这样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苏老夫人话都到嘴边了,见状,只有收回去,蔫蔫的道了声好。
苏梁浅见苏老夫人这样子,心底里到底是不忍心,解释道:“祖母也知道我和父亲的关系,我们若是见面,肯定会吵起来,父亲近来身体估计也有些抱恙,气大伤身,我就不去气他了,若祖母过去,只为了训斥他几句,也没那个必要。”
苏梁浅话落,服了服身。
苏老夫人目送苏梁浅的背影离开,长长的叹了口气,身上的力气就好像被抽走了似的,连嬷嬷及时将她扶住,劝道:“老夫人,大小姐说的在理,老爷最近诸事不顺,心情肯定也不好,您这个时候为了夫人的事情兴师问罪,两人只会吵起来,实在没那个必要。”
苏梁浅的目光依旧落在苏梁浅的身上,又是一声长叹,“我是个没儿孙福的,算了,反正说也不会听,你扶我回去。”
回去的路上,茯苓跟在苏梁浅身后,一直到琉浅苑,情绪都有些低,看着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小姐。”
苏梁浅回了院坐下,降香送了茶水点心上来,见状,问茯苓道:“你怎么了?”
茯苓站在苏梁浅身侧,眼中是泛滥的同情,“老爷又打夫人,我刚刚和小姐一起去看夫人,她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都是伤,大少爷不在,二小姐也没在身边,我觉得她好可怜,还有老夫人,她也瘦了许多,她——”
茯苓是有感而发,话没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将目光投向苏梁浅,有些着急的想要解释道:“小姐,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夫人挺惨的,还有老夫人,老爷怎么会这个样子?”
苏梁浅喝了口茶,将手上的茶杯放下,转而看向茯苓,面色温和,没有半点责怪,“我知道,茯苓心软又心善,我没怪你,你同情可以,把握好分寸,别做出格的事情就可以。”
苏梁浅宽善,茯苓却被她的话吓得跪在地上,说话都结巴了,“小——小姐,奴婢——”
苏梁浅微笑着将她扶了起来,“这么紧张害怕做什么,我没怪你,我说了不怪就不怪!”
苏梁浅不怪,是真的一点都不怪,不说这两辈子茯苓对她的真心忠心,茯苓没经历过她的痛苦,她甚至不知道飙风寨的事,并不是意外,而是萧燕设计的,她看到的,就只有萧燕一次次对她的陷害,最后自己自食恶果,单凭这些,时至今日,萧燕这个样子,一切确实没必要再深究。
茯苓看着苏梁浅,从地上缓缓起身,“小姐,奴婢说这话,并不是觉得您手段太过残忍,小姐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原由的,夫人她是咎由自取,我就是觉得,夫人挺可悲的,老爷和大少爷就不说了,但她对二小姐那么好,二小姐——”
苏倾楣?
苏梁浅重新在自己的位置坐好,扯了扯嘴角,勾勒出的弧度极为讥诮。
苏倾楣现在肯定恨死萧燕了,如果可以,她估计都想自己上手揍萧燕一顿。
不过要说这一点,萧燕确实可悲。
她对苏克明,或有私心,但也有真心付出为他筹谋的时候,苏倾楣就更不要说了。
萧燕这人,纵有千万般的不好,但作为母亲,她对苏泽恺和苏倾楣一心付出甘愿牺牲的心,却是无从挑剔的。
秋灵这一趟出去挺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刚好是苏梁浅午后休憩醒来的时辰,苏梁浅睁开眼睛,就见她站在床边,坐了起来,“回来了?”
秋灵上前伺候,边道:“我回来的时候,在门口撞上了萧家的二少爷,他领着大夫前来,应该是看夫人的。”
秋灵消息灵通,刚回来,就得知了苏克明对萧燕动手一事。
虽然她也从其他下人的口中得知了萧燕的惨状,不过不同于茯苓,秋灵并不同情。
她本来就是个冷心冷性的人,同情怜悯之心少的可怜,对萧燕那种处心积虑要害苏梁浅的,就更是不会有。
“他也看到我了,还问我做什么去了?”
“嗯?”
秋灵看着歪着脑袋看她的苏梁浅,继续道:“奴婢没鸟他。”
虽然萧凭望和沈琦善的事,萧凭望的表现不错,但因为他让苏梁浅担心忧虑了,秋灵就不喜欢。
“萧凭望这人还是不错的。”
如果不是有情有义的人,是不会在这个时间,领人来苏家看萧燕的。
苏梁浅赞同的点了点头,萧凭望是不错,若论萧凭望个人,是沈琦善没有福气。
“季无羡最近忙的很,他见到他了,还有负责赌坊的人,大小姐的话我带到了,但是那个管事的说,大少爷当初欠赌债的时候不愿还,还闹事打伤了赌局的人,赌局有赌局的规矩。”
苏梁浅已经穿好了衣裳,从床上起来了,听了秋灵的话问她道:“赌局的规矩是什么?”
秋灵眉眼不动,平静回道:“大少爷的这种情况,说是要留下一样东西。”
秋灵话落,盯着苏梁浅,见她没应答,“我是觉得他活该,不过一切还是听凭小姐的意思。”
飙风寨的事,季无羡也是知道的,非但知道,而且还亲眼看到苏泽恺也参与了,这估计不是赌局的人的主意,而是季无羡的。
苏梁浅转身面对着秋灵,依旧是那派云淡风轻的从容淡然,“那就让他留一样东西,小惩大诫。”